木一紧紧地抓住金百合的手,一边安慰她,一边轻轻地抚摸金百合的肚皮,给肚子里的小宝宝讲话。
“乖乖。你快快出来吧。爸爸给你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新袜子、新帽子,你妈妈已经疼得不行了。快出来吧。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哦。”
医生倒是在一旁指挥金百合:“用劲儿!用劲儿!深呼吸……”
可能是小宝宝听懂了爸爸的话吧?也可能是小宝宝怕妈妈再受苦。便乖乖地露出了他的小脑袋。
木一见小家伙是脸朝下,趴着出来的。
医生检查一下脐带,便慢慢地把小家伙的脑袋转向一侧,看上去头和两肩基本保持在一条线上。然后,就开始清洁小家伙的鼻腔和口腔。
突然一下,木一似乎都还没有看清楚。见一个粘乎乎小胎儿就滑了出来,肚皮上还连着脐带在。医生迅速熟练地进行着接生工作。一边拿起线把靠近肚皮的脐带拴紧,一边又拿棉纱包扎,最后才拿起剪刀把脐带剪断。
另外一个医生,赶紧把小家伙拿去清洗。清洗之后又交给另外一个护士帮小家伙重新擦拭身上的黏液。因为大家都没有听到小家伙的哭声,所以都特别紧张。大家都屏住呼吸。一个医生,赶紧再次清洁小家伙的呼吸道。清洁之后,便轻轻地在她的脚底上拍了一下。这时她才哇地啼哭了一声。
医生赶紧把她抱去照保温灯,检查测量身高、体重、身体状况,然后把她包好。
这边医生已经把金百合的胎盘装在一个袋子里了,正在给她缝合伤口,等缝合好了伤口。医生便把小宝宝抱到木一的手里。
“金百合的家属,你全程看到的哈。我们都是规范操作的。现在我们把你的女儿健健康康地交到你的手里了哈。”
木一赶紧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抱过自己的女儿,紧紧跟着医生们把金百合推出产房,送回了病房里休息。
木一看着怀里的女儿,小家伙也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她微微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像是暗夜里的亮光,照亮了木一黑暗的世界,让所有的担心、害怕、恐惧,一扫而空。这一笑像是寒冬里的暖阳,温暖了木一寒冷的人生,在他荒芜的心田里种下了充满希望的春天。这一笑像是前进的号角,唤醒了木一沉睡的斗志,激励着他披荆斩棘,誓要踏出一条坦途……
小家伙许是有些累了,又或许是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爱她的叫“爸爸”的人会永远保护她,便在木一的怀抱里安心地带着微笑,缓缓地闭上了可爱的眼睛。
金百合很虚弱地喊到:“哥,把女儿抱给我看看吧。”
金百合的喊声,把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幸福海洋里的木一,唤回了现实的病房环境。
木一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到了金百合身边,半蹲着身子,好让躺着的妻子看清楚他怀里的女儿。
金百合爱怜地看着丈夫怀抱里的女儿,轻轻地说了句:“她长得真好。”
“嗯。很健康。”
“让我抱抱她,给她喂口奶。”
木一把女儿放到了妻子的怀里。金百合把女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给她哺乳。小家伙虽然还闭着眼睛,但还是本能地就去吮吸。可能是金百合的身体还没有做好产奶的准备吧?
小家伙没有吮吸到母亲的乳汁。小声地啼哭了起来。
“先喂她点奶粉吧。”金百合提示木一。
木一突然想到了“甘草水”。赶紧拿出装有“甘草水”的奶瓶。一摸瓶身,感觉有些凉,赶紧找来暖水瓶,没有盆子,便找了一个塑料袋,倒了一些开水在塑料袋里面,然后把奶瓶放在里面烫热。
试了试温度,感觉合适了,便把奶嘴送到了小家伙的嘴边。小家伙很乖地含着奶嘴便开始吮吸。
刚出生的小家伙并没有多少力气,吮吸几口,可能吃到了一点点“甘草水”。便满足地睁开眼睛,望了望木一和金百合,微微笑了一下,又乖乖地睡觉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两个人的模样。但是她的微笑已经把她的爸爸和妈妈的心给融化了。
木一和金百合突然意识到,这小家伙和别人家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生下来,那是一个“呜哇、呜哇……”啼哭不停。
这个小家伙生出了没有哭。大家还担心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他的呼吸道了。经过医生认真仔细的清理检查,并没有异物堵塞。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脚掌。她才象征性地啼哭了一声。似乎是在告诉大家,我很健康哎。然后,就是刚才没有吮吸到母亲乳汁的时候啼哭了几声。其余时间都不哭不闹,实在是太乖了。
但是,木一和金百合还是不太放心。木一正要准备去找医生的时候,医生就来病房了。她很和蔼地询问了一下金百合的身体状况,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又看了看小家伙,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木一便把小家伙不哭不闹的情况,还有妻子还没有乳汁的情况给医生报告了。医生笑了笑,说到:“你有福气了,你女儿是来给你们报恩的。”
听到医生这样一说,木一和金百合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医生又说:“刚生产后,她的身子还很虚弱,身体里的环境发生了改变,大脑会自己重新调整激素分泌,不要太心急。乳汁慢慢就会生产出来的。”
木一又问:“医生,她可以吃东西了吗?”
医生又笑了笑:“她是顺产,没有剖腹产的禁忌多。生产本来就消耗了许多体力,她现在正是需要进食来补充营养,恢复体力。多喝些汤汤水水的,好产乳。”
医生交代完这些之后,忍不住提了一句:“嗯,那些照片……”
木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出手机,当着医生的面全部删掉了。
这样一样,大家便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哥。我饿得很。”
木一兑了一些糖水给金百合喝。等金百合喝了之后。木一便跑出了医院,他要赶回顺中巷10号去给金百合煮荷包蛋。
清冷的风吹拂着木一的脸颊,在路灯的照射下,下木一的身影忽长忽短忽淡忽浓。一路疾跑,呼出的热气很快便把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让他看不清楚路面。他干脆取下眼镜,在朦胧中继续奔跑……
“咚咚咚”的敲门声很快便把熟睡中的母亲惊醒了。她赶紧起来,打开了门。
“生了哈?”
“嗯。生了。”
“大的小的都没有事吧?”
“母女平安。”
木一边说,便急忙忙地拿起暖水瓶,将里面的开水倒在了电饭煲内胆里,按下电源按键,然后找出白糖,加到里面。等糖水煮沸了,拿起鸡蛋磕破蛋壳,将蛋液倒入锅里,煮好一锅荷包蛋。
木一和母亲一起,拿上碗筷,端上电饭煲,便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木一和母亲一起轻轻地把金百合扶靠在床头,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然后拿出碗筷,盛出荷包蛋给金百合吃。
只是原本很嫩的荷包蛋已经变得很老了。木一有些内疚。
“好吃。好吃。下次煮的时候记住放点儿醪糟。”金百合吃了荷包蛋,又喝了些汤,然后便让木一注意到女儿,便躺下睡觉。
过了一会儿,岳母,还有婆婆、小舅妈她们三个人也来到了医院。
岳母也端来了一饭盒荷包蛋。明显比木一煮得好,还是红糖加醪糟煮的。一看就很有食欲。金百合接过去,便美美地吃了起来。
婆婆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细嫩的脸蛋。
“嗯。小家伙长得真好。你看看这眼睛长得特别像她爸爸,这鼻子长得真像小百合。”
大家围着小家伙,看了又看。说了很多赞美和祝福的话。
等到天完全亮了,母女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医生便建议可以出院了。毕竟在医院里条件有限,诸多不便。
大家照顾着金百合母女,木一便去办理出院手续,结清住院费。返回病房,将女儿用一件毯子包裹好,交给了岳母抱着,母亲、婆婆和小舅妈则帮着拿其他东西。木一扶着金百合。
出了院,大家分坐了3辆人力三轮回了顺中巷10号。
一回到屋里便感觉很冷很冷,因为这里没有空调,屋子又很阴冷潮湿,所以感觉特别冷。木一赶紧给金百合盖上厚厚的被子,又把电热毯打开。然后又将电炉打开,让大家烤火。
一时间屋子里便热闹了起来,显得特别拥挤。木一安顿好大家之后,便到院子里去劈柴。他得赶紧把炉火弄燃。
随着浓烟飘向寒冷的天空,炉火给引燃了。
岳母:“木一,你给大家报喜了吗?”
“还没有。”
“一会儿给直亲报喜的时候记住要请他们来吃‘三朝饭’哈。”
“好的”。
大家见金百合母女平安,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准备各回各家了。
张学芬对着海万秋说到:“亲嬢啊!恭喜你当奶奶了哦。”
海万秋便回到:“亲嬢啊!同喜,同喜,恭喜你当婆婆了。”
张学芬:“这哈你当奶奶了啊,可有得忙了。”
海万秋愣了一下。回到:“唉。我不忙,还是要当奶奶。”
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两句对话,已经将两人的态度摆明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啊!张学芬冲着屋里喊了声:“小百合啊,你好好休息哈。我们先回去了。”
金百合虚弱地应了一句:“妈,你们慢慢去哈。”
张学芬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门门槛,一只脚还在院里,她回头给木一交待了一句。“木一啊,要照顾好他们母女哈。”
木一赶紧答应到。其实,这些不要他们说,木一也知道的。
前脚,送走了岳母他们。后脚,母亲也走了。
顺中巷10号的小院突然安静了下来。
木一回到屋里,看着床上的妻子和乖乖睡在她身边女儿,无尽心绪涌上心头,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金百合见丈夫流泪了,满伸出手,要拥抱丈夫。
木一赶紧俯在床边,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妻子便想推开她。他怕压住了她的伤口。
“哥,你怎么淌眼泪了呢?”
“没。没什么。”木一赶紧把眼泪抹掉。
“小百合你休息一下。我去买只鸡回来炖给你吃。”
“嗯。我现在不饿。你都熬了一个通宵了,来躺一会儿才去买吧。”
“不了。我早点儿去买回来炖起。女儿还等着你喂她呢。”
想到女儿还没有吃到一口乳汁,小百合的心里一下就泛起了无尽的母爱。她点了点头。
木一出了门,很快就在菜市场买回一只大母鸡。
一番忙活,终于给金百合端上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哄着金百合吃了碗鸡肉,又喝了两碗鸡汤。
小家伙可能是尿尿了,哼哼唧唧了两声便没有再哼唧了。木一赶紧把她抱到床边,哆哆嗦嗦地解开小衣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碰疼了或者碰伤了。然后拿起母亲准备的尿片给小家伙换上。
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为了给家里节省钱,还是木一买的奶粉不好吃。她就是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吃奶粉。无奈之下,木一只能继续喂她一点点白开水。因为之前木一就买了许多胎教光碟、育儿光碟来学习。他从里面就学到了这个知识。这刚出生的小婴儿,她的各种内脏器官还没有完全发育好,还细嫩得很,不能喂糖水这些给她的肾脏增加负担。
许是补充了大量的水分,大脑也把身体指挥调节来适应哺乳了吧。金百合感觉自己的胸脯开始胀痛,但是却还挤不出乳汁来。
于是木一赶紧烧起热水,给金百合热敷,边敷边轻轻地按摩。折腾了一两个小时,都还没有通乳。这可把木一和金百合给急惨了。
一边是粮食满仓却出不来。一边是女儿嗷嗷待哺却吃不到。
木一和金百合,也都是初为人父人母,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木一赶紧给闻清风打了个电话过去。毕竟他已经当了三个月的爹了,而且还是医生,肯定很有经验了。
果然,闻清风给了他很多有用的指导。
木一继续耐心地给金百合热敷按摩,又耐心地给她舒缓紧张情绪,慢慢地,上面的蕾空里开始有一些米黄色的液体渗了出来。这可把木一吓得紧张了起来。他以为这是脓液。赶忙停下手,拿起电话又去请教。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这不是什么脓液,而是最珍贵的初乳。初乳里面含有多种抗体和营养成分,对小婴儿特别重要。
木一激动地把金百合扶靠在床头,又把女儿抱给她。小家伙实在是太懂事儿了。金百合刚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做好哺乳的准备,轻轻地呼唤到:“幺儿,乖乖地吃饭饭了。吃了饭饭才能快快地长大。”
小家伙虽然还闭着眼睛,却也能含住,并开始用劲地吮吸起母亲的乳汁来。
只是可能乳汁还不是很通畅,小家伙吮吸起来很是吃力。但是,也看得出来她很努力。突然之间,木一被女儿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强烈的求生本能,深深地震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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