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诗，好人和坏人，不能光凭一件事情而判断，”九黎黑着一张脸，手中的剑因为情绪的原因在不停地震动，“退下，小孩子不准多嘴。”
少女被吓了一跳，匆匆离开此地。
“我本以为，丢掉我，你最起码会有一丝后悔，如今看来，我想错了。”九黎声音无比冷硬，“你活的还真滋润。”
“不然你想要我如何面对你？”轻语坐着冲他招招手，“九黎大人，请下来讲话，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你知道的。”
九黎听到这话，额角的青筋暴起，心理学有火却无偿发泄，黑着一张脸从空中降落：“我与主神，没有什么好谈的。”
“阿黎，你还在怪我吗？”轻语那双美丽的眼睛暗淡了下去，非常认真地问，“我一点弥补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轻语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从容、这样柔软，也是这样的让人摸不到边际。
一万多面前以前，她是这样，下界历劫，还是这样，历劫以后元神归位，依旧是这样，仿佛没有正常人的感情，没不知道愧疚。
此时此刻，他真的想要将轻语按在墙上问她一句：这万年以来，你弃了我两次，你难道就连一丝的后悔吗？
可是，他的尊严让他没有办法将话问出口，只能被更深一筹的恨意所支配。
“本就没有渊源，何来的弥补一说。”九黎哼笑一声，“还有，我的名字，为落翼仙君，和万年前的麒麟神兽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彻底？”轻语一手的手肘放在桌子上面，撑着下巴，语气喃喃地道。
九黎没有说话。
他说自己不配做伸神兽，这话是真的。刚刚的一道剑意，已经充分证明了两个人在实际上存在的差距。
轻语依旧是四海八荒位居第一的主神，而他九黎，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麒麟，受上古大祭坛影响，已经彻底跌落神坛，没有了身为神兽的傲气。
为了他当年的主人轻语，他已经被上古大祭坛打下了印记，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
就算是有无上的荣誉，如今的他也担不起了。
“对于我们神兽来说，选主真的很重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九黎瞪视着轻语，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轻语怕是在这么短短的几十秒以内就死了上百回。
“你这头蠢麒麟依旧这么不讲理。”轻语露出了一丝苦笑，“你永远都不能真正理解我的用意，就如同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一样，阿黎，你不会觉得很幼稚吗？”
——她两次将九黎推开，抹去契约承受反噬，都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可是…九黎这头蠢麒麟偏偏不遂她的愿。
“幼稚？”九黎一巴掌拍在了轻语面前的石桌子上，像是再也忍耐不了了一般疯狂怒吼，“还有，别TM叫我九黎！！”
石桌子经过岁月的洗礼，本就已经是破旧的，被九黎大力一拍立刻四分五裂，声势浩大惊人。
轻语眼睛都没眨一下，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九黎，是不是入魔了？”
石子在周围爆发，她的身上有好几处被砸中，火辣辣的痛。
九黎身上的戾气隐隐约约透在了眼中，仿佛已经被魔气所支配，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嘶吼。
“阿黎，你摆出这个表情，是想要杀我吗？”轻语连站起身的打算都没有，“你杀不死我的。”
“还有，”轻语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只要是我不想，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到我。”
“不过，若是你的话，我不在意站着不动让你打几下，”轻语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心不在焉，“不过啊，事先说好，气消了之后，你需要同意我将规则之力注入你的体内。”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九黎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嘴唇露出了不怀好意地笑容，“那么，我杀了你也行？”
“可以，”轻语笑了，缓缓站起了身子，张开手舒展开，“只要是你有这个本事。至于你为什么要听我的，你看看你自己，可有半分神兽的模样？”
九黎已经被上古大祭坛的戾气侵蚀得彻底，入魔的他，已经不再是他了，这就是轻语要求九黎在听她的话一次的理由。
九黎的瞳孔震颤起来，内心挣扎不已。
一方面，他对于轻语舍不得下手，另一方面，他对轻语的恨意已经无可附加。
昔日捧在手心里的主人，如今的仇人。
“呵…”他发出一声煎熬的笑声，“只怕是我还没有打你，你就溜了吧。”
“不会，你清楚我的为人。”轻语摇摇头，语气极为平缓，“而且，我不认为你有实力可以杀死我。”
“瞧不起我？”九黎嗤笑一声，手里的佩剑应景地颤了颤。
轻语笑而不语，依旧很从而：“你不忍动手？因为怕我受伤吗？我跟你讲，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她放下了手，露出一个无奈之极的的苦笑，转身背对着他：“阿黎，跟我回去吧……”
“我不要！”几乎是条件反射，九黎手中品级不低的剑出鞘，一件刺向了轻语的后心。
劲风四起，轻语自然不会感受不到，就算是她有意屏蔽了感官，也依旧阻挡不了因为天生敏锐而发麻的后背。
躲闪是她的本能，可惜她却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本能而躲开，反而笑了。
不是肆意妄为的笑，而是无力掌控局势的嘲笑。
轻语一直都并不是没有感情之人。
利刃凌空而来，在她的背后刺入，胸前贯穿。
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泥土上，散发出一股极为诱人的神力，飘荡中散至空中，形成了星星点点的金光。
戾气透过剑身，在轻语的伤口处蔓延、侵蚀。
如同果冻一般温软的小唇勾了勾，没留意让一缕血丝滑了下来。
轻语不声不响，抬手抹去。
天空一瞬之间阴云密布，惊雷炸响，倾盆暴雨淋湿了两人。
“九黎啊，”过了许久，她依旧没有动弹，任由那把剑插在胸口处。
她开口时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嗓音却带有一丝的沙哑：“你明知道的，我的血液是不能随便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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