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的脚步被定在原地，半晌都没挪动一步。
他想转身就走，可眼睛落在清落的身上，怎么也扯不回来。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被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清落低头不知道跟怀里的狐狸说了些什么，此时终于抬头，眼神直直的落在莫羽的脸上。
“你们还真是亲兄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清落的声音淡淡的，一下子惊醒了站在那的莫羽。
“什么？”他皱了皱眉，有点摸不着头脑。
“都喜欢盯着人看。”清落勾唇笑了笑，道：“她看我，是因为恨我。你这么看着我，是因为什么？”
“……”
刹那间，莫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瞬间低下头，躲闪着清落的目光，心脏砰砰狂跳，像是蹦出胸腔。
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中既害怕，又期待。
清落，她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莫羽低着头没敢去看清落，也错过了清落脸上复杂的神情。
“有什么事？”清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看着莫羽道：“你们兄妹两一前一后的来看我，让我这个阶下囚有点受宠若惊。”
莫羽缓缓的抬头，深深的看了清落一眼。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站起身靠近囚室。
近距离的看清落，越发觉得那双眸子清冷无双，淡漠死寂的不像活人。
但是明明，她看着安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莫羽看着清落的眼睛，缓缓的道：“你别固执了，跟我走吧。”
清落挑眉，道：“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安玥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她不可能丢下安玥一个人在这里承受这一切。
莫羽的神色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是这件事不是儿戏。”莫羽严肃的道：“你也看到莫雨了吧？你废掉她修为的事情，我没告诉母亲，她只知道你救过我们，所以才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如今，莫雨知道你在这里，想来不久母亲也会知道你便是废了莫雨修为的人，到时候她根本不会放过你。”
“在这之前，你跟我走吧。母亲纵使会生气，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是、我不需要。”清落看着莫羽，坚决道：“要么将安玥和我一起带走，要么，我们就待在一起。”
“你不要冥顽不灵。”莫羽气道：“你是想把自己这条命送进去吗？值得吗？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幸福生活等着你，你何必将所有都压在这一个人身上？”
压抑了许久的话，瞬间脱口而出，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还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只要你把视线从安玥身上挪开一点点，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莫羽的声音有些低沉，深深的看着清落。
清落正想说什么，一直待在她怀里的安玥却瞬间化为人形，将清落一下子挡在了他的身后。
“安玥，你做什么？变为人形消耗修为，再加上这个囚室，你这样很不好。”清落不赞同的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
安玥反手握住清落的手，安抚的捏了捏，轻声道：“放心，我没事。”
清落动了动唇，到底还是将到了口里的话咽了回去，只静静的盯着面前的人。
安玥一双湛蓝的眸子盯着莫羽，冷笑道：“看看周围的优秀的人？比如说…你吗？”
莫羽也看着安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瞬间火花四溅。
“有何不可？”
既然话也说开了，莫羽也不想在掩耳盗铃的隐瞒了，那样显得自己很没种。
他看着安玥，道：“比起你，我至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清落闻言，从安玥的后面探出一个脑袋，飞快的道：“我不喜欢人。”
安玥：“……”
莫羽的嘴角抽了抽，强迫自己无视掉清落，继续冷冷的对安玥道：“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披着人的外皮，实则不过是一只小畜生罢了。”
“你特么说谁小畜生呢？你……”
再次探出头说话的清落被安玥捂着嘴巴按了回去。
她站在安玥高大的身后，嘀嘀咕咕的骂人。
安玥莞尔！
他抬起头看面前的莫羽，发现对方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想来也是被清落气的不轻。心中顿时觉得好笑，他家宝贝儿，有时候总是能将人气个半死。
搞的他都有点同情对面的莫羽了。
“不管我是什么，她眼里都只有我。”安玥眯着眼看对面的莫羽，道：“你能给她的，我也能给。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凭什么，我就不能待在她的身边？”
“就凭你是长着四条腿的狐狸，而不是长着两条腿的人。”莫羽的神色冷厉，“人妖相恋，本就是禁忌。”
“禁忌又如何？”安玥的神色也冷了下来，道：“我们相爱，并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们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就凭你不是人。不管你有多好，就仅仅是这一点，你们就不能在一起。”
安玥一下子沉默了，清落能感觉道，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正在不断的收紧。
清落猛然间响起，当时他出现在落霞宗在自己面前显露时，曾经问过自己，问她怕不怕。
虽说都过去了，他也没在提起。但是现在，清落才发现，这件事他一直没忘。在安玥的心里，仍旧在不安，仍旧在害怕，仍旧，对这个事情很在意。
清落的眼里有些心疼。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安玥扯到自己的身边，与安玥并排而站。
她没去看安玥的神色，只看着对面站着的莫羽，冷声道：“不管他是什么，我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妖又如何？比起你们这些人来不知道优秀了多少倍。”
“清落！”莫羽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们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和他在一起没有结果，和你在一起就有结果了？”清落冷哼，“你太自以为是了。”
“……清落，你不明白。”莫羽看着她，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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