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心也跟着清落的身体一抽。
他几步走过去，扶起清落的身体，劝道：“你别再去了，你不是母亲的对手的。”
清落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液，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狠劲推开他。
清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祭台上的人，再一次的飞蛾扑火，扑了上去。
莫玄霜皱了皱眉，仍旧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狠狠的一掌将她击退。
这一次，清落就连手中的龙骨鞭都拿不住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莫羽的心疼的抽搐，他走过去再次扶着清落站起来，低声道：“你别去了……”
清落依旧没有回答，还是狠狠的将他推开，再次飞了过去。
莫玄霜有点不耐烦了，但是心里却隐隐的有点期待。
她很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她手下也留了点力道，没将清落打死。只一次又一次的将人打落，让她跌倒在地，再也运不起灵力飞不起来。
她以为，这下清落便会放弃了。可是，直到一双血淋淋的手摸上了祭台的边缘，莫玄霜才真正的皱了皱眉。
她几步走过去，一脚将清落踹开，狠狠的抬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盯着地上面无表情盯着祭台的人冷声道：“我的忍耐有限，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话落，一脚将清落踹出去十几米远。
清落躺在地上抽了一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莫羽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在没有上前将之扶起。
实际上，早在清落第三次不要命的扑向祭台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站在那，看着清落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的母亲打飞，然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直到，她再也飞不起来，却还是挣扎着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清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她在莫玄霜冰冷的视线之下，再一次的挣扎着爬了过去。在她的身下，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莫玄霜眯着眼睛，看着那双染满额鲜血的手再次的触碰到祭台的边缘。
她像是刚开始一样，再一次的将清落一脚踹开。仍旧留了力道，似乎，还想看看这女人的生命力究竟有多么的顽强。
莫羽看着清落再一次被踢飞，终于崩溃的捂住了脸。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母亲几乎哀求的道：“母亲，你就……放过她吧。”
莫玄霜抽空看了一眼浑身都在抖的儿子，冷冷的吐出一句：“没出息。”
“母亲……”
“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根本就不想活了。”莫玄霜看着再一次挣扎着爬过来的清落，缓缓的道：“就算你今日带她离开了这里，也留不住她的命。”
“……”
莫羽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反驳自己母亲的话。因为他心里早已比谁都明白，清落就算离开这里，她也活不了。
当清落再一次的被自己的母亲踹开的时候，莫羽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这一次，清落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才有了知觉。
她眨了眨眼，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祭台上的人，然后，再一次的挣扎着往祭台边上爬去。
她的动作变得缓慢，似乎每往前一点，都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她走一下，就要停下来休息很久恢复体力，然后再继续往前。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的视线都落在满身是血的清落身上。
莫羽再也忍不下去，抬头看着祭台大吼道：“安玥，你这个懦夫。你睁开眼看看，看看你造下的孽。”
说着话，他眼睛一动，竟是落下泪来。
祭台上的人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像是早已经死过去一般。
莫羽一股子热血冲上了脑门，他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掌狠狠的劈向祭台上的安玥。
祭台乃是莫氏一族的，此刻仪式已经启动，任何人的破坏不了，但是，莫羽的身上流着莫氏一族的血。
他那一掌，直接穿过屏障狠狠的打在安玥的身上。
祭台上的人瞬间如虾米一般的弓起了身子。
他的睫毛颤了颤，仍旧没睁开双眼。
“安玥，你睁开眼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莫羽红着眼睛大吼，盯着祭台上的人，恨不能冲上去将人提下来狠狠的打一顿。
他话音一落下，便觉得有什么擦着自己的脸颊扔了过去。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
莫羽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的龙骨鞭，头一抬，便对上了清落那双冰冷肃杀的眼。
莫羽心内一阵绝望。
这个人，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想着维护台上的人。即便连手指都抬不起，却还是因为自己伤害安玥而攻击他。
他红着眼眶，更加仇恨的盯着祭台上的安玥。
安玥早在他吼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莫羽，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他怎么可以还在这里？
他此刻，不是应该带着清落离开了吗？他怎么可以还在这里？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间挣扎着半撑起身体往台下看。
这一看之下，瞬间五内俱焚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他的宝贝儿，他捧在手心的人，此刻正满身是血的一点一点的往祭台爬来，在她的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在这四周，有无数道这样的血痕。
不难想象，清落究竟来来回回的被打出去多少次又锲而不舍的爬回来多少次。
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双湛蓝的眸子一下子血红一片。
他狂乱的摇着头，猛然间转头死死的瞪着站在一边的莫羽，崩溃的咆哮道：“你不是很爱她吗？你不是很疼她吗？我给你机会将她交给你，你为什么不带她走，为什么！”
莫羽嘲讽的盯着歇斯底里的安玥，用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平静的声音道：“你觉得，我能带的走她吗？”
“你这个废物，你快带走她，带走她啊。”
“安玥。”莫羽忍无可忍的大吼，比祭台上安玥的神色还要难看，“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看看她。你觉得，我就算强行带走她，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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