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真到他咽气的那一瞬，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顾北挽抱着苏佳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师走了，她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怎么安慰师娘？
一直到送老师去火化，老师的骨灰被工作人员捧出来，师娘的情绪，才稍微得到些许缓解。
但眼眶依旧又红又肿，水雾雾的泛着泪花。
秦恒安排酒店，所有师兄师姐们，都打算安顿了老师的葬礼再行离开。
顾北挽陪着师娘回家。
本想回酒店住，又被师娘安顿在她家里住下来。
想了想，顾北挽决定留下。
师娘这样伤心，有人陪着，也好些。
等了两天两夜，都没能查到挽挽的消息，F国是一个极度保护隐私的国度，机场监控那边，根本沟通不了，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给你调。
慕南辞的心，又疼又慌。
于衡从外面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
看到慕总还是枯坐在书桌前，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劝说：“慕总，您还是休息一下，要是太太知道您熬夜，她又要不高兴。”
慕南辞不为所动。
双眸突然一阵阵刺痛。
“呃……”
不受控制的闷哼一声，慕南辞烦躁的抬手摘掉眼镜，下意识的想要揉眼睛。
却在一瞬间，察觉到两股暖流，从眼睛里流出来。
于衡吓得声调都变了：“慕总，我送您去医院。”
慕南辞已经猜到，这双不争气的眼睛，怕是又流血了，抬了抬手：“不用，挽挽的药，你给我上。”
“这……”于衡怕，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应允：“好的慕总。”
那天在慕家别墅，于衡亲眼见过太太是怎么给慕总上药的，看起来似乎也不太难的样子。
就像……滴眼药水。
笨拙的给慕南辞上了药，眼看他的眼睛不再继续溢血，于衡松了一口气
而后，便瞧见慕南辞的眼睛里，开始溢出黑色的毒素。
去洗手间端了热水，于衡学着顾北挽的样子，温了湿纸巾，凑到近前：“慕总，我给您清理。”
慕南辞的声音，又冷又淡：“不用。”
二十分钟后。
眼睛里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一点点退去。
睁开眼，慕南辞看到自己墨蓝色的西装以及近前的书桌上，全都是令人作恶，又让人害怕的黑色毒素，虽然没能亲眼看到挽挽替他清理眼睛，这一刻，脑子里却能想到他的挽挽，是怎么一下一下，耐心温柔的给他擦拭这些脏东西的认真模样。
挽挽，他的挽挽。
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挽挽。
默默爱了他整整五年的挽挽。
忽而，慕南辞无力右手握拳，臂弯撑着书桌，手掌骨节抵着额头，一个大男人，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陪在一旁的于衡，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安慰。
慕总这样的人，看似凉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的，但实际上，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便比任何人都深情。
这些日子，他也能看得出来，慕总和太太之间，是越来越甜蜜。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哎……
不多时。
于衡手机响起，退出总统套房的卧室，站在门外接电话。
与此同时。
顾北挽陪着苏佳若，亲眼看她睡下。
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回到客房。
洗澡从浴室出来时，余光瞟到桌上老式的电话。
师娘家里，居然还有这东西？
挺有点年代感。
忽而，终于想起来因为担心过度，伤心过度，而被她忽略的慕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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