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离澈懒得搭理墨衡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了驿站。
洛涵薇心下烦闷。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明白心里到底还爱不爱墨衡澈?不明白心下对九师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是对兄长的依赖?害死他的愧疚?往生而来的欢喜?还是旁的什么?
只隐约觉着,那些五味杂陈的情愫里,似乎并没有男女之情。
她性子向来懦弱,遇到搞不清楚的事情,大部分时候,便都会选择逃避。
罢了罢了。
左右时日还长,且先拖着吧。
九师兄也才将将往生而来,她也不想那么快便与他别离。
当年在宗门时,九师兄便一直很好奇,妖神宫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地方?竟然养出她这么清冷淡漠的性子。
此番,便带他回妖神宫住上几日,四处转转。
便当做散心了。
至于九师兄所言之事,她会在带他逛过妖神宫后,便给他答复。
三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晚饭。
气氛极为尴尬。
池离澈一如既往,将菜里的姜全都挑出来,细心的为洛涵薇布菜。
当年在仙府宗门一起修炼了三年有余,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实在清楚不过。
墨衡澈瞧着他熟练的为他的涵薇挑姜,布菜,面色冷得能将人冻死。
该所不说,墨衡澈在情爱一事上,的确不开窍。
他与她在一处千年,竟也没能知晓她不吃姜。
两个幼稚的男人坐在一处,场面一度失控。
池离澈为洛涵薇布菜,墨衡澈将他夹到洛涵薇碗里的菜全都夹出来,放在自己碗里。
随即,为洛涵薇夹菜。
洛涵薇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是两个男人与四只筷子的缠斗。
她无语得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面色极为难看。
两个男人瞬间怂了。
全都乖乖的将筷子缩回自己碗里,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洛涵薇见他二人可算消停了,拾起筷子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行程,有了墨衡澈加入后,变得快了许多。
夜里,三个人开了三间房。
墨衡澈找了一趟洛涵薇,洛涵薇并未放他进屋,只依着门问他:“有事?”
“嗯。”墨衡澈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问了一句:“你要带他回宫?”
洛涵薇点头:“嗯。”
“为何?”
“千年前九师兄便想要去妖神宫转转,我带他玩几日,你有事没事?我要歇下了。”
“只是转转?那他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许几日吧。”
“哦,我今夜能同你睡吗?”
回答他的,是“嘭”的一声巨大的砸门声。
墨衡澈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灰溜溜的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
众人用过早饭后,便启程回妖神宫。
墨衡澈非要坐洛涵薇的马车,被洛涵薇一脚踹了出去。
他不愿与池离澈坐同一架马车,只得自行骑马。
三人行,并不愉快。
两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争风吃醋。
洛涵薇头疼不已。
三日里,她也瞧明白了自己的心。
她不爱池离澈,她对他,一直就只有师兄妹的情分,一直只将她当做是兄长。
她决定,回到妖神宫,便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他说开了。
左右九师兄也说了,不会因为她不要他,便寻死觅活。
即便不能在一处,也依旧是朋友。
她依旧是他的小师妹。
回到妖神宫后,池离澈依旧住在醉枫殿偏殿中。
墨衡澈却多了个爬屋顶的癖好。
每日夜里都睡在池离澈屋顶上,将他的涵薇看得死死的。
绝不能让这俩人发生点什么。
回到妖神宫的第二日,洛涵薇约池离澈泛舟湖上,准备与他说开。
池离澈隐约也猜到,薇薇大抵是要给他答复。
他换了身白色的长衫,心情极为紧张的去见了洛涵薇。
好巧不巧,洛涵薇今日也着了白色衣裙。
第一剑宗内门弟子的统一服饰,便是这仙气飘飘的白衣,男女同款。
两人相视一笑,宛若初遇。
晴空万里,微风簌簌。
荷叶连连,碧舟湖畔。
墨衡澈知晓两人要去泛舟,当即跟了去。
可偏巧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到的时候,两人的船已经到了湖中心。
他想要化了真身飞过去,却又害怕惹怒了涵薇。
最终,只得委屈巴巴的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远远的瞧着二人。
洛涵薇与池离澈,于船中央的圆木桌旁相对而坐,一边下棋一边说话:“九师兄的棋艺一如当年。”
“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洛涵薇笑笑。
她的棋艺,都是墨衡澈练出来的。
她落下一颗黑子,单刀直入:“九师兄,这几日我想了许多,我心里或许早已不爱墨衡澈,但也无法接受旁的任何人,即便是你,我也没办法动情,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做兄长,从前是,现在是,往后我希望,也可以是,我们谁也不要破坏了这份兄妹情分,好吗?”
池离澈捏着白子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好半晌这才郑重的落在棋盘上。
那几个呼吸的缝隙,或许在旁人看来很短,但在池离澈看来,却是很长。
那几瞬,他想了许多许多。
脑子里跑过大片大片支离破碎的画面。
千年守护,两世期盼。
落子无悔。
落子的那一瞬,他将对她的心意收回心尖尖处最深的那片角落。
一如千年前他与她表明心意后的默默守护。
若她何时想要与他在一处,他便何时能将那份深情放出来。
若她永远也不想与他在一处,他便将那份深情,永远埋葬。
他笑:“嗯,薇薇永远是我妹妹。”
“九师兄,谢谢你。”
“我三日后回宗门,你要不要回去看望师尊?”
“也好。”
“……”
“……”
两人在泛舟湖上,下棋下了大半日。
墨衡澈面沉如水的在湖边亭坐了大半日。
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调动妖力探知他们说了什么。
不敢惹怒他的涵薇。
只隐约觉着,两人很是亲密。
傍晚,洛涵薇与池离澈一并在醉枫殿用晚膳。
墨衡澈又来了。
他厚着脸皮与两人同坐。
洛涵薇却是一副没瞧见他的样子,也没让人给他添碗筷。
她是拒绝了池离澈,但并不说明,她就能接受墨衡澈。
当年他违背誓言的伤,相信陈淑清,给她心上的伤,间接害死多籽的伤,害得九师兄死了一次的伤,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
她只想清冷淡漠的活这一世。
男人,并非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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