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摩不紧不慢地问道：“云风，你可知，何为道，何为魔，何为长生？”
“从前我只知道魔是善恶分明的，现在认清了你，披着道修的皮，所做的事情，所用的手段却与魔修并无二致，甚至连魔修都没有你的狠辣和自私！”
面对这些话，柯摩并没有丁点怒意，反倒继续平静地说道：“你所看到的，便是真实的，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善恶分明，道也好，魔也罢，这世间万物的归宿，要么消失，要么永存，除去了这两种结局，其余的时间，生灵都是在这世间漫无目的地游荡、轮回。”
听着他说的话，段云风皱起了眉。
“能够获得永存的生灵，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剩下所有的都将走向消亡，而你又如何能够确定自己便是那可以永存的一滴水呢？”柯摩轻笑了声，又继续道：“所以，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过是让你提前得到应有的结局罢了。”
段云风的眉头越皱越紧：“上天从未赋予任何人剥夺他人时间的权利，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怎么不让自己提前解锁结局？”
“因为我就是那即将永存的人，”柯摩站起了身来，同时将段云风的传讯玉牒碾碎：“善恶之名，道魔之名，若干年后都将归于尘土，如今我已成为了孤家寡人，虚名功德，也再无精力去追逐，但我总要带着其他人的遗志，登仙而飞升，方不负这六千年来的计划与筹谋。”
“你若是真的关心那些人，怎么他们死了不见你有一点的伤心难过？”段云风紧盯着他。
“我阿姐怀疑过你，但我却不曾怀疑过你分毫，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人，能够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段云风一字一字地说道：“曾经一同出生入死过的人殒落了，你竟然还能够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谈笑风生！”
柯摩不以为然：“你看仙史之上，哪个飞升成仙的人是心志不坚的？你不是我，又如何知道我没有为他们难过？但感情用事是最下等的方法，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便不如掌控好当下，为自己争得最大的利益！”
听到这些之后，段云风又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抬眸，愤恨地朝着一脸平静的柯摩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柯摩又缓缓说道：“云风，我太了解你了，这也是为何我封上了你的灵脉，让你无法自爆，我要的只是段娇娇，你不过是一个饵，不管是生是死，鱼……都已经上钩了。”
*
空空门和苍澜宗的人找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踪迹，而熬了这么多天，段娇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卿南看到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便小跑上前来：“喝点丹水吧。”
段娇娇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水壶，只是喝了一口，便又往前走去。
“你还要找？”卿南再次追了上来。
段娇娇点了点头：“我得找到云风，我不能让他出事。”
她虽然不是段云风的亲姐姐，但既然是承了这具身体的恩才得以再活一世，她便要替原主保护好这世上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
心中这样想着，又昼夜不停地熬着，没走出去几步，段娇娇的身子便是一歪，倒在了地上。
“段娇娇！”卿南叫道，同时快速跑了过来，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这段时间来段娇娇第一次合眼，竟然还是因为超出了身体的负荷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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