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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维,向前踉跄两步,这地怎么突然就不平了,让我脚下直晃。
我闭上眼睛,努力稳定心神,司马珏那清冷的身影不停地眼前晃。
这就是男主角的结果?完全脱离了传统小说的内容了!男主不都是生就了一副金刚不死之躯吗?怎会轻易死掉呢?怎么会背道而驰?这不成了女主的独角戏了吗?小说的套路创新了?还是又被小说中的内容骗了?
“王妃……”
我忙定定神,问道:“此地离薄骨律还有多远。”声音一出,吓一跳,自己这声音颤的就似被冻了几个时辰后发出的。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五日便到。”
我点点头,看一眼远处的楼扬,自我和王武走向这边,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身上,我刚刚给了他希望,这话还热乎着呢,转个身就反悔,真是太没节操了,不厚道的很!
我不由仰天长叹,月老啊!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时!
我支支吾吾地跟楼扬说必须去见司马珏一面。
他皱着眉,愣愣地看着我,眼中伤情一片触及眼底,让我别过头去,他对我必是失望至及,我心中一片伤感,无力直视他的目光。
“再信我一次,见了司马珏我定和你离开。”为了掩饰心虚跟楼扬解释道,“也算是让我离开他彻底点吧!”也是对自己说。
他不说话,走到我面前,看了我片刻,皱眉敛下了眼帘默默走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我们一行九人,日夜赶路,为了我的身体,王武又为我找了辆马车。
我仰躺在车里目光空洞地注视着车顶,思忖着和司马珏这最后一面是个什么样的见法!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会不会对我心存愧疚?必竟我跟她他生活了这么久,他究竟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否曾动过心?这个结果他是不是恨天怨地的不甘呢?
我心中不知何滋味,越胡思乱想,脑海中越是乱的一团浆糊,只求快点见到他。还真是第一次这样迫切想见到这个总是一副冷面孔的人,这个总是和我唱对台戏的人。
我不知是为了安慰自己那慌乱的心,还是为司马珏开脱,觉得他这样死了也好,也算是一种解脱!免得他皇位抢不过他的兄弟们,到头来再被砍了脑袋,多痛啊!此时这样死起码还算是个烈士,强过被人踩在脚下肆意侮辱不知多少倍!这样一想心里舒服多了,眼角却湿湿的有液体流下。
我抹一下眼睛,吸吸鼻子,为了稳定慌乱的心,又开始琢磨我以后的生活!为了生存,实在不行在楼扬的帮助下做回梁上君子,从府里拿走属于我的那一半银子,司马珏在地下应该也不会反对。就是不知楼扬会不会帮我这个忙。
然后,然后跟着楼扬闯荡江湖去,累了倦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自己相爱的人,生上几个孩子过我下半辈子的生活,这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吗?
如此美好的愿景,我却高兴不起来,眼角的液体流得似条小河奔腾,心中似有块巨石堵着,让我喉咙发紧。
终于,我们在第五日的戌时,风尘仆仆到了薄骨律藩镇。
时令对于这个靠近漠北的藩镇来说,冷如冬季。
越是接近那持节都督府,我的心跳的越是慌乱,感觉浑身上下透着寒意,似乎比这外面的天气都要冷上几分。
一进持节都督府,压抑气氛让人连呼吸都不由放轻,就连空气中都透着沉重,院中是黑衣软甲的护卫,不发出一丝声响,就似兵马俑般威严肃立。
王武领着我,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宋楚迎出来领我们进去,楼扬被侍卫拦下。
我默默地随宋楚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只有容淼清和一名我未见过的将军模样的中年人,向我施礼。
两人面上看上去充满了哀伤之色,我顾不上细想其它,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了那软榻上躺着的人。
头发散着,一身玄色衣袍,静静地躺在哪儿,一动也不动。
这最后一面竟然……竟然已是阴阳相隔了!
我嘴唇不住地哆嗦,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动弹,直到不知道谁叫了我一声,我才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刺激着我的知觉。机械地迈开发僵的双腿,慢慢走到榻前,像是怕把他吵醒般,小心翼翼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看着这个面容俊美的男子,我想冲他笑笑,想跟他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的唇角哆嗦的发不出声音。
我就是和这个此时一动不动的男子,和这个有着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的男子,和这个总是冷着一副面孔的男子,吵吵闹闹生活了半年有余,而今他无任何交待,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儿,默视着我的存在,让我好生的不适应。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苍白无血色的面宠,狭长流畅,斜入发鬓的俊眉,一双深邃的黑眸此时紧紧闭着,再也见不到他眸间那幽幽的冰冷寒色。
那依然孤傲挺拔的鼻子下,那淡淡粉红色水润的薄唇,此时却和脸色一样的苍白。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俊朗的面容,一如他宿在锦屏外间时我偷窥他睡着了的样子。现在,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我心一紧陡然生出不甘心,这个让我偷窥时总移不开目光,搅得一夜睡不踏实的人,就要永远看不到了,要让阎君去欣赏了,不甘心!
我想让他起来和我再吵一架,想让他起来对我蹙眉冷视,想再看看他唇角抽动的无奈样子,想问问他是不是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夏思柔,却从来不揭穿?是为什么?我还想知道……
呃!我想知道的问题还有很多,他不该这样不吭不响就离我而去!依然是这样的不负责,依然是他一贯的作法,确实让我好不甘心。
我闭上眼睛,定定心神,似乎又看到他一身月牙白深衣,在飘落着淡粉色合欢花瓣的树下双目炯炯,一脸坚定地对我说着:思柔!信我!必接你出来!
接我出来?好生可笑,这就是他的接我出来?就算他和我斗心计也好,装假好人照顾我也罢,这些难道都不会再有了?我,真的不甘心。
看着这熟悉此时又陌生的面容,算来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未见了。他是否也会闲来想起我呢?
我忽然明白,原来和他的吵架、算计竟然也是一种幸福,原来除了一见钟情外,还有日久生情,原来我们之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时为我以后的岁月留下更多的回忆吗?
我心中突然似被针狠戳,痛感袭来,胸中堵闷霎时猛增,连带着头脑直晕眩,感觉呼吸都牵扯着心痛,我想喊他、骂他,让他起来和我吵一架。
可喉咙里就似扎了一根尖刺,痛的我发不来声音。我想哭,眼睛这时却干涩的没有一丝的湿润,唯独脑中在嗡嗡作响,就像钻进了无以计数的蚂蚁,搅得我头痛欲裂,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些蚂蚁顺着我的脑海向心中钻去,心似正被一块块地啃噬掉了般生痛。
痛,让我躬身猛然抓住胸前的衣服,脑中一片空白,嘴中一股咸腥味袭来,有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下。
“王妃……”一旁传来惊呼声,惊醒了我。
我强撑住身子,机械地向大家摆摆手,“无事……”
我没觉得有什么让他们可担心的,司马珏都“挂”了,而我身为他曾经的王妃,虽说现在被皇上封了个玉真真人,可越王妃这头衔可是正经八板的存在。
人都说养只猫狗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我们“同居”了这么久,就算没感情也有亲情,或一个战壕里不太合睦的战友情,再不济也有吵架情,如今他“去”了,从哪方面我都应该对着他大哭特哭才合情理。
而我此时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为了有效果,我头僵直地扭头看向屋中的人,都长的不错,尤其是容淼清更是帅哥中上品,在此关键时刻我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看到帅哥就泪流满面的犯病,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嘴中流出的血在我胸前滴落,总算是找回点面子,可这面子也太不给力了,就算要吐血也得用喷吧,再不济也得大口吐吧,起码那样看起来有气势,这算什么?顺着嘴角向下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自个儿把舌头咬破了,衰得很!
我漠然不理唇边的血如何下落,伸出手想摸一摸司马珏的俊脸,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其它,手颤抖的难以自控。
他活着时从来不敢摸,更别说吃他的豆腐,现在终于可以唯所欲为了,“你还是……”“失信了”三字我还没颤抖着说出,手未触到他的脸,就觉得眼前的他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我周围的一切快速地晃动着变黑,顷刻间我便掉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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