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永安伯府的人啊。若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就是柳疏月吧？”
身后的谦贵人凑上前来：“姐姐，你笑什么啊？难不成，你认识她？”
“我可不认识。”丽贵人抚了抚自己的衣裙，似是说着笑话一般开口。“妹妹，难道你最近没有听说过一件趣事吗？”
“哦？”谦贵人略显疑惑。
见此，丽贵人又道：“前段日子，我听别人提起，永安伯府找到了亲生女儿，而他们之前教养的女儿，竟是一个乡野村妇所生。”
“这样好笑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永安伯府！”
听了这番话，谦贵人惊讶地看向面前的柳疏月：“难不成，她就是那个……”
“可不是！这永安伯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将一个乡野村妇的女儿送入皇宫。”
“咱们宫里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真是荒谬。”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一旁的嬷嬷有些为难，便出声道：“两位贵人，皇后娘娘还在凤仪宫等着，奴婢先带着她们去了。”
丽贵人摆摆手：“去吧去吧，别扫我们的兴。”
几人行礼告退。
出了螽斯门，嬷嬷这才安慰着：“柳小姐切莫放在心上，宫中人多口杂，向来都是不太平的。”
对于刚才的事情，柳疏月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她深知，在宫中不能轻易交恶，否则就是将自己这条命给断送了。
不过口舌之快罢了，她就当两只小狗乱叫罢了。
“嬷嬷不必为我忧心，疏月都明白。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柳疏月面带微笑，语气从容，难得的冷静之态。
她这模样，让嬷嬷都有些吃惊。
要是换做其他人，就算当场没有发作，私下定然是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反观柳疏月，却能如此泰然处之。
嬷嬷隐隐有所预感，若她真的入了宫，将会是宫中一个别样的存在。
穿过一条又一条宫道，一扇又一扇宫门，几人终于到了凤仪宫。
凤仪宫前，白玉石阶层层向上，朱红宫门紧闭，琉璃瓦在日光下格外耀目。
“吱呀——”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一股华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小姐，请。”
嬷嬷带着柳疏月进入凤仪宫，来到正殿内。
正殿，凤椅高高在上，椅上绣着的金凤栩栩如生，似要展翅翱翔。
四周的帷幔随风轻摇，发出簌簌声响。
宫中四处摆设，并非奢华无比，却透着品味之态。
柳疏月垂眸，曾经她也随胡氏参加过皇后娘娘举办的官眷宫宴，只不过每次都隔得远远的，并没有和皇后娘娘打过照面。
今日得见凤颜，难免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女声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内殿门缓缓打开，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传来。
众人忙跪地相迎。
随后，皇后莲步轻移，踏入大殿，其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她面若桃花，眼含秋水，眼神中透着母仪天下的端庄，声音清脆却不失威严：“都平身吧。”
柳疏月起身，依旧眼眸低垂。
皇后将其上下打量一番，似是十分满意，随即便让宣嬷嬷将当日那只白瓷瓶拿出来。
“这……是你做的？”
柳疏月微微一愣，这不正是自己艺试时的成品吗？
她行了一礼：“回皇后娘娘，正是臣女所做。”
“本宫想问你两个问题，可否回答？”皇后轻声细语，让人只觉如沐春风。
虽是问题，却丝毫不觉紧张。
“皇后娘娘只管问，臣女必定知无不言。”
眼前这少女，谈吐大方文雅，又面容姣好，给皇后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错。
“据本宫所知，你并非永安伯的亲女儿，参与女官擢选，是否是为了逃离柳家？”
这话让柳疏月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皇后会问的如此直接。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将自己内心所想如实告知。
“不瞒娘娘，最开始的时候，臣女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参与女官擢选，便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逐渐，臣女却是希望通过自身能力，在这一方天地里发光发热，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
皇后抬眸，眼中闪现微微亮光，她又道：“自古以来，便有此话，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子们通常不喜女子读书，你有何见解？”
“这……”柳疏月眉心微动，欲言又止。
“无妨，有话直说。”皇后便道。
既然话已至此，便坦言了。
“回娘娘，臣女认为，倘若读书真的无用的话，那么天下那些男子为何都赶赴科场，难道是闲得慌？”
“男人们觉得读书无用，不过是希望女子一辈子浑噩愚昧、乖巧听话、好任由他们摆布罢了。”
此话一出，皇后竟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愕。
“娘娘，可是臣女言语有失？”柳疏见状赶紧跪下身来。
可她自认为，自己这番话无错！
皇后缓缓来到她身边，亲手将其扶起：“疏月，本宫在宫中多年，这番言论从未听过。”
“你，很好。”
简单两个字，让柳疏月欣喜不已，看来，她和皇后很投缘。
随即，皇后便赐座，两人相谈甚欢。
“本宫多年来，都想开启女官制度，如今好不容易说服圣上，你，便是第一个大奚女官。”
闻言，柳疏月起身下跪谢恩：“臣女谢皇后娘娘恩典！”
不料话刚落，侍女便急忙进殿。
“娘娘，太后那边来人传话，说……想跟您商量关于女官一事。”
“还有，听说柳小姐入宫了，想让她一同前去。”
皇后眉头微皱，暗想此行只怕不好。
不过既然太后有言，她也不好违拗。
“好，去告诉外面的人，本宫稍后便前往寿康宫。”
一旁的柳疏月观察入微，见皇后眉心略显忧愁，便知将会有大事发生。
趁着皇后去更衣期间，坠儿低声询问。
“小姐，怎么回事？好像娘娘一听太后召见，便有些脸色不对劲儿啊。”
柳疏月轻叹一声，关于太后和皇后之间的事情，她也曾听闻了一些。
百姓有婆媳矛盾，这皇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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