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若有所思。
罐罐撇撇小嘴，“要是把天捅破了呢？”
“有我替你们顶着，怕什么？”谈斯言按揉他们脑袋的力度微微加重，“不要怕犯错，更不要怕被妈妈知道会责怪你们。只要不是你们主动惹事，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们做任何事。”
这句话可以说是正中要害，两小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当然知道妈妈会无条件支持他们。
可是他们也会害怕妈妈知道他们没有那么乖。
越是对在乎的人，越是想被她看到自己好的一面，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谈斯言看穿他们心中所想，淡声问：“你们觉得妈妈和我为什么会在一起？”
罐罐瞅着他，小声嘀咕：“你对妈咪强取豪夺，用妈咪的弱点威胁她必须和你在一起，不然你就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把她囚……”
谈斯言听得额角青筋直跳，“你以后少看点电视剧。”
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
他成什么了？
瓶瓶想了想，“爸爸，你是不是想说妈咪其实知道你最真实的那一面？”
“嗯，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谈斯言摸着他的呆毛，黑眸微微眯起，“所以别把你们妈妈当玻璃心看。即便你们是黑芝麻包子，在她眼里也是她最可爱善良的宝贝。”
连他都要让位。
两小只默默不语。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呢？
他们是妈妈的宝贝，惹着他了？
不过被谈斯言这么一安慰，两小只拧巴的心理倒是转过来了，不再像之前那么钻牛角尖。
主要是大魔王心肝比他们还黑，妈妈都不嫌弃他，又怎么会嫌弃他们呢！
这就叫有对比才有幸福感。
“爸爸，还有一件事。”瓶瓶歪着脑袋问，“这周五学校举办了家庭郊游，你会和妈妈一起参加吗？”
原本是上上周的事情了，但这段时间阴雨连绵，最近好不容易天气见晴才改到了这周。
罐罐没有说话，一副本大爷不在意的小模样，实际上葡萄眼里隐含期待。
和扭转同学们的看法无关，只是……他还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参加过这种活动。
“嗯，后天我会腾出时间。”谈斯言答应他们。
罐罐矜持地点点头，“那本大爷就给你这个荣幸……哎哟！”
谈斯言轻轻弹了他小脑袋一下便收回手，嗤道：“没大没小。”
罐罐瘪着小嘴，显得很是不满，在心里给他扣了十分。
谈斯言出去后，两小只面对面盘腿坐在矮几旁，把被弄脏弄破的经书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瓶瓶，我这个月不吃零食了，我把我的零用钱都攒下来给你买新的经书，你不要难过。”罐罐软声安慰他道。
瓶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
罐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问他：“你在想什么？”
“经书被弄坏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忍受不了他们诋毁妈妈。”瓶瓶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语气平平，“等等吧。”
他没说等什么，罐罐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上洋溢着小狐狸般的笑。
“好啊。”
谈斯言从儿童房出来，没看到姜岁，瞥见落地窗那边有灯光折射进来，缓步走过去往下一看。
姜岁大概等太久等得无聊了，正在花园里给那些植物浇水，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四处转悠也不嫌热。
这一幕似乎惊动了谈斯言的某根弦，宛如湖面漾开的波澜般，轻轻一动。
仿佛似曾相识。
只是这飘渺的感觉却没留下太多痕迹，谈斯言从兜里摸出手机，给程南发了条信息，嘱咐他去办几件事。
小孩子口无遮拦，颠倒黑白，无非是家教不严。
谈斯言不会跟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没打算放过他们的家长。
他们舍不得教好自家孩子，自会有人替他们教。
不多时，程南打来一条“收到”，后面紧跟着两份调查资料。
看完以后，谈斯言眼底幽冷，周身仿佛竖着一面冰冷坚硬的墙，连光都透不进来。
“哼哼哼哼～”
这时姜岁从楼下经过，哼着小曲的声音从窗口飘进来。
那道冰墙霎时间有了融化的迹象。
晚上，主卧内。
“你说于弘偷偷调换了血液样本，所以他和我的亲子鉴定结果才会是父女？”
姜岁一下从谈斯言怀里坐起来，忐忑道：“除非他和我亲生父亲认识，不然他怎么能拿到那份血液样本？那是不是可以通过DNA查出我亲生父亲是谁？”
谈斯言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回到怀里，“医院没有留存他的血液样本，单凭那份亲子鉴定，很难找出对应的人。”
姜岁失望地趴回他胸口，“这样啊。”
“你不是一点都不好奇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么？”谈斯言另一只手支着太阳穴，好笑地问。
“是不怎么好奇。”姜岁抿了抿唇，“但偶尔也会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能让她妈妈心甘情愿摘下王冠和他私奔，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吧。
“假如有机会，你想见他么？”谈斯言问。
姜岁犹豫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吧，他连我妈妈都能抛弃，我这个女儿在他心里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分量。”
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又有什么好见的。
温黛娜身体不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心病，那个男人当年给她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
而且姜岁回国之前，温黛娜还在她耳边留下过一句话。
——“热恋的时候觉得对方怎么都是好的，可是男人善变，经商的男人尤其精明自利，你要小心。”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姜岁猜想，那个男人大概也是个商人，所以妈妈在得知谈斯言也是个商人之后，对他的态度才会急转直下……
谈斯言敛目看姜岁在床头灯光下柔和细腻的小脸，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镀着暖色的光。
她似乎在走神，看起来呆愣愣的。
他情不自禁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提醒她：“我之前说的话现在还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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