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年刚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医院那边有特殊情况，需要他现在及时回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何桑年应声挂断了电话，扭头脸色微沉地看向何老爷子。
何老爷子一下子便领会了意思，“是不是医院又让你回去一趟。”
“嗯。”
“那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进去里面大堂等老陈回来就行。”
“爷爷，我送你回去。”时西岁扬着嘴角开口。
何桑年循着声音看向她的神色，时西岁一直没有跟他对视。
没法想更多，医院此时更需要他。
何桑年拧紧眉心，跟何老爷子说了声后便驱车离开。
时西岁催促何老爷子，“走吧，爷爷。”
何老爷子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上了时西岁的车。
一路上，何老爷子似乎很累，并没有像刚才在餐厅里那么健谈，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脸色难掩疲倦。
时西岁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温声说道，“爷爷，你要是困了话就睡一会。”
“不困。”何老爷子露出和蔼慈祥的笑意，忽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说道，“今晚这顿饭吃得我很高兴。”
“爷爷高兴就好，等有时间了，一定经常陪爷爷你吃饭。”
“还有你奶奶，有机会了多把她接过来，也能给我解解闷，你奶奶她啊，挺有意思。”
时西岁扬起唇角，“她也说你很厉害，为人幽默风趣，上次相处的就很愉快。”
“是吗？”何老爷子皱纹堆起，眼睛忽的一亮呵呵笑着，“真好啊，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
说着说着，他又勾着嘴角深深地叹了口气。
兴许是因为想到了何怜惜吧，时西岁猜想。
“能看见你跟桑年把日子过的那么好，爷爷我心里看着也高兴，心里高兴。”
何老爷子说着说着有些悲哀，“不像怜惜那死丫头，把生活过得一团糟，老公老公走了，女儿女儿也都不愿意跟她，都这样了还不反省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西岁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何老爷子眼睛里闪着泪光。
时西岁沉默了片刻，心中想说的话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
牧城第一人民医院，
何桑年从手术室里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点开微信，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来电显示。
他悬着的稍微放了一半。
闭了闭眼睛，他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
“桑年。”孟以桉喊了他一声，“院长让我交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嗯。”何桑年眼睛没睁，就连头也没抬。
“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孟以桉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许久之后，何桑年才缓缓睁开眼。
在医院又忙了会，吃个早饭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
这个点，爷爷估计已经起床了。
何桑年给他打去电话，这会的何老爷子正在自家院子里悠闲地打着太极。
“爷爷。”
“你也醒这么早？”何老爷子一边耍着太极，一边漫不经心问。
“没有，我刚从医院回来。”何桑年眉头紧皱，脸庞看起来泛着几分沉色，“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叮嘱下你，降压药要是没了，记得及时告诉我。”
“嗯，还有就行，看你精神状态确实挺不错。”
何桑年有的没的聊着，一番嘘寒问暖后挂断了电话。
何老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由此看来，昨晚时西岁单独送他回去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有。
不然爷爷不可能会是这个反应。
何桑年漆黑的眼眸眯了眯，脸色一时半会有些难辨情绪。
……
此时，费氏集团
“时律师，费总还在开会，他交代了，要是你来了就在办公室稍作会等一下他。”
“好，知道了。”时西岁颔首微笑。
刚进办公室，时西岁便看见费城靳办公室里竟然比之前多了一盆发财树。
“四叔还嫌自己挣得不够多吗？”
时西岁看着前面的发财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个会议倒是结束得很快，不过才等了十分钟的时间，费城靳便回来了。
手里拿着粉红色的保温杯，正是时西岁当初送他的那个。
“来了？”看见时西岁，费城靳没什么情绪地道了声，稍显客套。
时西岁扯了扯嘴角点头算是回应。
费城靳看了眼手表，似乎很赶时间地问道，“今天律所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时西岁说。
“嗯。”费城靳点了点头，“一会十点钟的飞机，公司有些纠纷需要去一趟邻城，你要是没空，我就考虑带别的法律援助过去了。”
这还是费城靳住院那天之后，时西岁跟他的再次碰面。
不知道是因为在公司的缘故还是什么，时西岁总觉得眼前的费城靳有些陌生。
也不是陌生，或者更应该说他在她面前有距离感了。
“我没问题。”时西岁礼貌回着。
“那就行。”费城靳嗓音清脆疏冷。
车内，
费城靳跟时西岁两人一同坐在车后座，
时西岁目光投向他，差点呼之欲出的四叔被她咽了回去。
“四……费总，你还没有跟我说涉及的是什么纠纷。”
费城靳头也没抬地给她递来文件。
“看一下。”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俊逸，抿唇的样子矜贵又淡漠。
时西岁眉心微妙地蹙了蹙，接过文件。
车内再次又陷入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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