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执照的资料已经交上去一周有余了，程小芸实在等不及，今天便跑去亲自打听了。
谁知前几次办事员都推说让她再等等，这次直接就说不能办了。
“可我上次递交的时候，您说没问题的啊。”程小芸还给这人递了条烟呢！
可办事员却像忘了一般，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这个性质不同。咱们这儿开的从来都是国营饭店，还没有开私人饭店的先例呢！”
“可是省城已经有不少个体户开饭店了啊？”程小芸质疑道。孙有福最常去的那家小饭店，不就是夫妻俩开的吗？
办事员被说的一噎，可转瞬却变了脸。
“是你懂政策还是我懂政策？我需要你在这里教我？办不了就是办不了，你赶紧出去，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他这么一说，后面的人也附和着催促起来。
“是啊！人家都说不能办了你还问！”
“快点吧！眼看就要下班了！”
程小芸只得悻悻地离开。
一个好心的中年妇女拉住了她，悄悄道，“你是不是没给人家拿东西啊？”
程小芸也放低声音，“我拿了啊。”
中年妇女看了看四周才开口，“你得拿这个。”
说着用手比了个数钱的姿势。
程小芸恍然大悟。
“谢谢您了大姨。”她道过谢，转身出了办事处。
她并未走远，去商店买了个信封又折返了回来。眼看就要到中午下班的时间，她准备蹲守住，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儿办成了不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办事处的人员陆续走了出来。
程小芸紧盯着门口，终于看到了给自己办理营业执照的人。
她却未立刻上前，而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到了个没什么人的拐角处。
“同志！”
程小芸这才将人叫住，几步跑了过去。
办事员先是一愣。
每天来办理业务的人那么多，他哪里会都记得。可碍于程小芸这张过分明艳的脸，让他记忆深刻。
“你一直没走？”那人诧异道。
程小芸笑着点点头，见四周没什么人，这才开口。
“上次拿的那一条烟，您都抽完了吧？正好，我也不知道您爱抽什么牌子的，一点小小心意，您自己看着买。”
她说着，就掏出一个信封塞给了对方。
办事员也是个精明的人。一听程小芸的话，就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上次送过礼的事。这次又拿着个厚信封，里面装着什么，他当然心知肚明。
两次来办营业执照，都带着厚礼，要是搁平时，他二话不说就给办了。
可这次办事员却连连推辞，“这东西我真不能收，你那营业执照啊，真办不下来。”
程小芸也没气馁，“您这次不收，那我下次还来。下次您还不收，那我就去您家门口等着。我这材料齐全，走的程序也合法合规，在您这儿也不是个难事。您高抬贵手，就帮我办一下吧！”
她心里清楚，对方说的那些什么“没有私人开饭店的先例”这些话，不过都是借口。如今里子面子都给全了，还有什么不给办的原因吗？
办事员还没见过这么锲而不舍的主呢！一时间颇有些为难。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问题不出在我这儿，而是出在你那儿！”他到底收过人家一条烟，给漏了一点口风。
“你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程小芸眉头一皱，立刻听明白了。
原来是有人从中给她捣乱啊！
想再具体问清楚点，那人却什么都不说了。
程小芸也没再为难他，思忖了一下，将始作俑者锁定在了赵磊死对头——严文良的身上。
关于店铺的事儿，程小芸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严文良先是阻拦自己租商铺，后又捣乱不让自己装修，没想到如今将手又伸到了营业执照的办理上！
一定是上次找他爸教训了他，严文良心里不服。这才暗中给她使坏！
程小芸也不是个怕事的主，打听到了严文良家的住址，当天就找了过去。
不愧是富二代的家，高门大院的，看着不比赵磊住的地方差。
“砰砰砰！”
程小芸使劲地拍着门口的大铁门。
“谁啊？”
院子里想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步伐声由远及近。
“吱吖”一声，大门被打开。
“怎么是你？”
开门的正是严文良，看到站在门口的是程小芸后，吓得立刻将身后的门关上。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话刚问出口，他自己就有了答案，“肯定是赵磊告诉你的！”
程小芸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嗤笑着反问，“我不是说过我开的饭店和赵磊没关系吗？你当时答应的挺好，怎么过后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严文良被问的一脸懵，挠着头大惑不解道，“你可别冤枉人啊！还追到家门口质问我，老子可没那个闲功夫陪你磨洋工！”
他说着，转身就要开门回去，程小芸却大声嚷嚷了起来。
“是谁被扣下了车和零花钱，被打的浑身是伤？还觉得不够是吗？”
严文良连忙比着噤声的手势，又不敢上去捂她的嘴。
门内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文良，谁在外面啊？”
他更是吓得手忙脚乱，一边推程小芸出去，一边回头高喊着，“爸，我一个朋友，我们出去说点事儿。”
严文良将大门用力一关，连忙拉着程小芸到了旁边的大树下。
“姑奶奶啊，到底什么事儿啊？”
程小芸将营业执照办不下来的来龙去脉和他讲了一遍。
“人家特意点我，是我得罪了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严文良哭笑不得，恨不能掏出来自己的心给她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可没有胆子再找你麻烦了。我爹是真揍我啊！”
程小芸抿着嘴，强忍着没笑出来。
“我凭什么信呢？”
严文良一狠心、一跺脚，“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保证帮你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程小芸点点头，也给他保证道——
“行，要是真的另有他人，我饭店开业的时候请你吃饭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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