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警车沿着城际国道飞驰，王海戴着手铐坐在一辆警车的后座，左右各坐着一名虎视眈眈的武警。
到了滨海市刑侦大队后，鲍青、杨毅立即提审王海。
杨毅厉声问：“姓名？”
“……”
“性别？”
“……”
王海眯着双眼，不说话。
陈子义的尸体已经运回大队，他的双肩包被王海扔在一处树丛中，也被找到。尸体在解剖，所有物证在拍照、化验。
初步证据表明王海是杀死陈子义的凶手。王海杀陈子义，陈子义杀徐如山，这背后到底是王海买凶杀人，还是主谋另有其人。
鲍青与杨毅耳语了一句，走出审讯室。他回到大队办公室后，立即命令孙大勇去审讯王海；命令赵倩倩收集王海的资料；他打电话给派出所，请他们派几个便衣，严密监视迟子策的动向，阻止他离开本市；自己则健步走向杨副局长办公室。
杨副局长见面就问：“王海审讯得怎么样？”
鲍青苦笑笑，说“不说话，一言不发。”
“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巴。”
“会的。”
“你准备怎么做？”
“人都有弱点。我已让赵倩倩查找陈子义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请坐，”杨副局长换上了严肃的面孔，“我找你来，主要不是这事。”
鲍青坐下，挺直腰杆，等着下文。
杨副局长说：“案件侦破取得重大进展，你说我该是给你奖励，还是让你停职，接受审查呢？”
鲍青懵圈。
“你那个线人，神通广大，能够洞悉犯罪涉嫌人的动向，跟踪拍摄犯罪涉嫌人的视频，但又对警方大肆隐瞒，消息也是藏头露尾，就凭这些，我们完全可以逮捕他，起码可以向他发出正式的询问通知。”
原来是“线人”的事，鲍青心里放松了，旋即又纠集起来，他说这个线人可能是梅思雨，她在元宇宙中，她帮助他破案，杨副局长会相信吗？
“本来，我不问你，是因为保护线人是我们的规矩，万一我是公安的内鬼呢，”杨副局长自嘲地笑笑，“如今不一样了，他让我们大规模行动，造成资源的浪费，在社会上产生了恶劣的影响。”
鲍青讪笑，说；“没那么严重……”
“还不严重？我绝不容许这种不可把握的因素存在。不瞒你说，此事我已向局长汇报了，局长指示，彻查此事，彻查线人。我现在严肃地告诉你，你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
鲍青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是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杨副局长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说：“我希望你正确看待你‘线人’的问题，决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站错立场，站错队。”
鲍青无奈地说：“我真的不想隐瞒，之前不说只是我也说不清楚，以至越来越糊涂。”
“有那么复杂吗？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
鲍青垂头丧气，咕噜道：“好吧。”
“他是谁？”
“可能是梅思雨。”
“梅思雨？”杨副局长说，“那个跳楼的梅思雨？”
“是的。”
“你是说梅思雨其实没死，死的另有其人……你继续说。”
“她死了，也可能没死，我也说不清楚，章佩佩说，她可能被元宇宙数据化了，会和元宇宙一起永生。”
“怎么又是小章，你没脑子？”
鲍青头上开始冒汗，说：“我上的是警校，专业是一般刑侦；她上的是名牌大学，学的是解剖，这不科学素养要高吗？”
杨副局长笑了起来，说道：“我懂了，你想让我去找章佩佩去了解，你就可以脱身了，是吗？”
鲍青不住点头。
“你做梦吧，章佩佩那儿我肯定会找他的，但你是逃不掉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现在将你知道的情况先告诉我。”
“好吧，”鲍青叹口气，“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安徽大别山追击凶手时，收到元宇宙的一段视频，视频显示陈子义不在安徽而在滨江。我疑疑惑惑中，打电话给赵倩倩，让她查录像，赵倩倩发现陈子义确实在滨江。”
鲍青看了一眼杨副局长，见他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接着说：“第二次，元宇宙又发来了陈子义在废弃厂房的视频，我们开展了‘亮光行动’。在行动中，我又收到视频，凶犯在大长山上，这是第三次，第四次是我在大长山上，得到陈子义被杀的消息，急切想让滨海县的同事配合，元宇宙链接了手机信号，接通了你的电话。”
“说下去。”
“情况就是这样。”
“没了？”
鲍青诚恳地点点，脸上还流露出些许讨好。
杨副局长调笑地说：“也难为你了，把故事编得如此精彩，科幻、玄幻都用上了，现在网络文学不是讲‘金手指’，你‘金手指’也有了，以后我们破案就全靠你了。”
“冤枉呀，我说的可全是真的，大实话呀。大实话怎么就没有人信呢？”
“那我问你，梅思雨为什么不找我，不找杨毅、章佩佩，偏偏找你呢？”
鲍青头大如斗，嗫嚅道：“据章佩佩分析，可能我认识梅思雨。”
“认识梅思雨的人应该很多呀。”
“我可能与梅思雨比较熟。”
“为什么她不给她老公发视频，却不断的给你发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让元宇宙再发个视频我看看，就在我这儿操作。”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呀，我和章佩佩也商量过，我拼命的，着急呀、焦虑呀、思念呀……可我还是激活不了元宇宙的邀请，激活不了梅思雨的呼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青天大老爷呀，我现在可总算知道那些冤枉的人是如何冤死的了。”
杨副局长似信非信地看着鲍青，问：“你和梅思雨关系不一般？”
“很一般，”鲍青语无伦次地说，“也不能说很一般。这么说吧，准确的说，我们是老乡，十多年前，我想追求她，被拒绝了，就这么回事。”
“真的？”
鲍青举起右手，握成拳，说：“我向***保证。”
从杨副局长办公室出来，他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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