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青走进迟子策办公室。
章佩佩迎了上去，说：“这里，我大概查看了下，找不到什么线索，具体的要派专业的人来。”
鲍青心不在焉地说：“那就让他们来吧。”
章佩佩又说：“技术处的电话来了，迟子策的手机关了，无法定位。”
鲍青摇头，浑身不带劲。
“你怎么啦？”
“没事。”
“你好像状态不对。”
鲍青说：“我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乱糟糟的。”
章佩佩嗔怪地瞥他一眼，说：“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和我们说过嘛，心乱的时候，把案情整理一下很重要。”
鲍青的眼神亮了。
章佩佩说：“我来帮你捋捋。案情现在是这样，梅思雨死了，自杀还是他杀，还是意外，存疑。迟子策和梅思雨一直是情人关系，据说梅思雨结婚后斩断了彼此的联系，不知什么原因，我想应该有一个契机，他们旧情重燃。”
鲍青细细体味着。
章佩佩接着说：“梅思雨的死对迟子策冲击很大，他心里倾向于梅思雨是他杀，他认为就是徐如山害死了她，所以徐如山必死无疑。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漏洞，需要我们打补丁，还原本来。”
章佩佩见鲍青沉思，她突然挑了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说：“如果迟子策和梅思雨是那种生死相随的情人关系，梅思雨会不会向迟子策发元宇宙邀请？”
“会吗？”
“她给你都发了，难道会忘了迟子策。我总感到数据化的梅思雨是不完整的，她在做的一些事，不过是她残存的执念，看似无逻辑、不关联，但离不开一条，随心而动。”
鲍青沉思。
章佩佩继续说：“梅思雨做的都是生前想做会做的事，不过是断片的，她要知道逮住陈子义必定揪出迟子策，她也许就不会给你指引了，甚至会阻扰你破案。”
“等等，等等，”鲍青忽然想到韩冰说的，迟子策在玩元宇宙，难倒迟子策会去微光集团，以他和梅思雨约定好的方式重逢，他们能约定什么？现实世界的死亡，元宇宙的数据化。
鲍青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徐如山的那个女秘书。
手机接通，里面传来热情的女声，“你好，鲍队长，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章佩佩撇撇嘴，鲍青不自然地转了一下身体，摁了免提，说：“你好，给你打电话都是麻烦事。”
“没事，也不麻烦，不是说协助警方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吗？”
“我想问问，紫色金融的迟子策在不在微光？”
“紫色金融的迟子策？他怎么会在这？我记忆中只在微光见过他一次。”
“你熟悉集团的情况，给我问问。”
“好的。”
“要快，立即，不管在不在，我改天请你。”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
手机断了，鲍青的脸色很阴沉。
章佩佩笑道：“头儿，还真看不出来，你挺有女人缘的。”
鲍青不应声。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默认当然是理缺词穷。”
看看这女人的逻辑，先给你戴个帽子，你不反驳就算认了，你要反驳算胡搅蛮缠，你要再不吱声，便是无言以对。鲍青不答章佩佩的话茬，说：“要谢谢你，你把案情梳理了下，让我感觉，迟子策可能在微光大厦。”
“他到那里干嘛？”
“你看，假如梅思雨与迟子策有联系，迟子策能到哪里去？走投无路下，梅思雨会给他指一条怎样的明路。不好，如果迟子策真在微光，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自杀。”
“畏罪自杀。”
鲍青点头。
手机响了，鲍青瞥了眼标注“徐如山秘书银铃”，摁了免提，接起。
章佩佩瞥到标注，徐如山秘书叫银铃吗？要不是事关重大，她一定会嘲笑一下他的恶趣味。
女秘书悦耳的声音传来，“鲍队长，你真神了，迟总确实在我们这，他找副董事长蒯鹏谈债转股的事。”
鲍青急切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李队长负责陪同，我打了电话给他，他说，迟子策在天台。”
鲍青和章佩佩对望了一眼。
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你在听吗？”
鲍青说：“在呢，这样，你先不要声张，立即到微光大厦门口等我，好吗？”
“行。”
放下手机，鲍青立马说：“让赵倩倩带几个人扫尾，其他人立即集合，我们去微光集团。”
三辆警车，没有鸣笛，极速驰向微光。
女秘书焦急地等在微光大厦的门口，一见到大批的警察和荷枪实弹的武警，慌张地扯着衣服的下摆。
鲍青说：“带我们去天台。”
女秘书快步跟着鲍青、章佩佩跑向电梯。
电梯在上行，时不时的要在中途停下来。
为了缓解一下女秘书纷乱的心绪，鲍青笑着对她说：“一直给你打电话，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好意思。”
女秘书颤抖回应着，“我叫张虹，弓长张，彩虹的虹。”
鲍青说：“我一直给你的标注是银铃，因为你的声音好听。”
张虹羞涩笑笑，章佩佩撇撇嘴。
转眼到了顶楼，鲍青、章佩佩率先走出电梯的门，一眼就看到焦灼不安的李立，他一看到电梯里走出好多警察、武警，更是慌张。
鲍青问李立：“迟子策在上面吗？”
“是。”
“到天台就这一个出入口？”
李立说：“鲍队长，你好像问过我了，就一个出入口。”
他转身面向警察、武警，严肃了面孔，命令道：“迟子策在天台，可能跳楼自杀，也可能负隅顽抗，大家眼睛放亮些，随时做好应急准备。”
他看向章佩佩，说：“你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型气垫。”
章佩佩嗫嚅说：“可能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去做，尽人事，看天意。”
章佩佩掏出手机，说：“行，我争取。”
鲍青带头走进上天台的小门。
迟子策正坐在围栏上，只要向后一使劲，就会跌落高楼，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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