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一大队，鲍青办公室，杨毅进来汇报工作。
“头儿，昨天是监视张海健的最后一天，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跟踪者，我只见证了一场超越时空的爱情。”
鲍青纳闷，“超越时空？”
“他们相差10多岁，不算超越吗？”
章佩佩应鲍青的招呼，走进来，嘲笑地说：“你不整词儿会死吗？”
杨毅说：“章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难受那是肯定的。”
章佩佩说：“你就贫吧。”
杨毅说：“不敢了，不敢了。”
章佩佩问鲍青，“头儿，你找我？”
“是的，”鲍青说，“杨毅也在这里，关于张海健，你们明确一个意见。”
杨毅、章佩佩都不开口，愣神望着鲍青。
长叹口气，鲍青说：“那就这样吧，我们结案。”
杨毅说：“忙了好一阵，终于结案了，头儿，你是不是应该犒劳一下大家。”
没好气的鲍青说：“请客可以，你买单。”
这时，虚掩的门被赵倩倩推开了，她神情怪异地说：“张海健找来了。”
鲍青问：“你说谁？”
“张海健。”
“他不是忙着谈恋爱吗？来这干什么？”
赵倩倩嗫嚅说：“我倒是没问。”
有嫌疑犯这样自投罗网的吗？有嫌疑犯这样没事找事的吗？鲍青想，是该结案了，不能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了。鲍青淡淡地问：“他人在哪儿？”
“我把他安排在问询室了。”
“行，他误导我们警方的账这次正好跟他算算。这样，我和章佩佩去见他，其他人在监控室观察。”
在问询室，张海健翘着二郎腿，神情怡然地喝着赵倩倩倒的一杯白开水。
鲍青、章佩佩走进问询室，在圆桌旁坐定后，鲍青先发制人，说：“张海健，你来得正好，这两天我们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自己来了，正好。我们是先正式询问还是你先说明来意呢？”
放下二郎腿，双手放在腿上，张海健一下子变得规矩了。他用谦卑的语气说：“先正式询问吧。”
在监控室，杨毅说：“你们看，这个张海健真是个人物，不管他是不是嫌犯，当演员那是一绝，变脸变得轻松自然。这样的人是女人的天敌呀，他们生下来就是专门来哄骗女人的。”
赵倩倩说：“你又为窦晓鸣不平了。”
孙大勇插嘴，“还鸣不平呢，不过，杨毅你放心，你的担心压根儿是多余的，窦晓是因为社会活动面窄，很快的，张海健就会面临竞争者，很快就会上演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了，没有一个漂亮女人是简单的。”
杨毅说：“哦，你倒成爱情专家了，看不出来？”
孙大勇回道：“我们看得还少吗，漂亮女人就是麻烦的漩涡，哪里有他们哪里就有数不尽的麻烦。”
杨毅感慨，“看不出来，孙大勇，你可以了。”
问询室，鲍青问道：“我们第一次询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们夫妻关系很好，事实是你们正在办理离婚。你为什么说谎？你不知道对警方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
张海健表情悲切，带着一丝哭腔说：“家丑不可外扬呀，梅思雨已经死了，我怎么能够把家里的老底子掀了，为死人讳，本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斗，一切还是商量着办的，到后来，梅思雨已经不想离婚了，想破镜重圆，再续前缘了。”
梅思雨什么时候不想离婚了，鲍青想，难道梅思雨最后回心转意了。
“不是吗，你们可能也知道了，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还写下了尊重梅思雨意愿的承诺书，是梅思雨一直在拖，一直拖了近半年，名义上是股灾，后来股灾过去了，她又跟我说，要等一等，还问我愿意等吗？”
鲍青问：“梅思雨出轨、萌萌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嫉恨吗？”
“一开始有点，但我很快便释然了，生活、婚姻，哪一样不是迁就的产物。想通了，也就好了。”
张海健的回答低调、诚恳、务实，听起来便是一个老实人的实话实说，和之前的询问大相径庭。
张海健说：“鲍队长，我听梅思雨说过你。”
“说什么呢？”鲍青不免有点不自在。
“梅思雨说，你也是她的追求者。”
鲍青表情一下尴尬了，他压根儿没想到梅思雨会把这个告诉张海健，梅思雨自然也没想到张海健会猜到鲍青，会把她搪塞的话说个鲍青听。
章佩佩接过话茬，“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鲍青队长应该回避。他应不应该回避，要由局领导来决定。”
“不是的，不是的。”张海健赶忙摇摇双手，沉吟道，“我是想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鲍队长，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鲍青想解释一番，动了动嘴，又觉得在这种场合说这些不适合。何况，过去的事，他解释的清吗？谁又会相信他说的话？侦破一旦走进爱情婚姻领域，有时就像走进道德、世俗规范的丛林，走进一片迷雾。
在监控室，杨毅很得意，“看看，露馅了吧，我很想知道头儿和梅思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谈过恋爱吗？为啥分手了？”
赵倩倩插嘴道：“你怎么像街头大妈那样八卦。”
杨毅正儿八经地说：“我可是在探讨一个严肃的法律问题，好不好？如果头儿和梅思雨不清不楚，他是不是应该回避呢？”
孙大勇说：“头儿回避，你来当头，再把队里搞乱，是不是这样想的。”
赵倩倩撇了撇嘴，“你敢和头儿说吗？”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杨毅说，“谈案情，谈体会，谈未来的侦破方向。”
在问询室，鲍青已经恢复了平静，他问张海健：“你这次来我们这里是想干什么？”
放松了神情，张海健和缓了语气，说：“我只是来问问，梅思雨案什么时候结案？”
“你不是坚持认为梅思雨不是自杀吗？为什么现在又催着要结案呢？”
“我始终认为梅思雨不可能是自杀，但现实却给了我一巴掌，谁杀了她呢。”
谁杀了梅思雨，鲍青也回答不出来。鲍青问：“你催我们结案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吧？怎么想的，说吧。”
张海健忸怩起来，憋了半天，说：“形势比人强呀。说实话，没钱了，房子、汽车的费用，萌萌的开销等等，我的工资根本挡不住这种开销。”
章佩佩说：“是不是还有谈恋爱的费用？”
张海健难得的脸红了一点，说：“你们一定将梅思雨的财产下落摸清了，可不可以向我透露一点，也省得我花大把的律师费去寻找。也不需要告诉我很多，只要告诉我钱在哪儿就行了。”
鲍青说：“，暂时，还不可以。等案件结了，自然会告诉你应该知道的东西。”
张海健的态度显得越发的恳切、低调，“我不是来催你们结案的，我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愿望，你们要理解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鲍青、章佩佩都显出惊异的表情。
“我要继承我妻子的财产，要打官司，可是律师说了，要梅思雨的死亡证明，你们破你们的案，给我开一张死亡证明不为过吧。”
鲍青和章佩佩互望了一眼，鲍青说：“这事我们商量一下，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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