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章昊阳在这时开了口。
“我想打游戏，看动画，刷视频。”
他说。
不能说随意，但确实是不该成为执念的东西。
“只是如此？”
姜清慈确认。
听到她开口，弹幕里吵吵嚷嚷的氛围顺便转变。
【大师在和小鬼对话吗？】
【所以，小鬼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不是什么难事，感觉大师甚至觉得太过简单了。】
“是吧……”
小鬼挠了挠头，有点不太确定的样子。
“我生前都没有好好玩过手机，我爸妈对我期望特别高，补习班还有各种特长学习，学的我晚上十一点前没睡过觉。”
“怪不得13岁才这么点高。”
姜清慈还善于戳鬼的痛处。
小鬼不服气的冲到镜头前瞪她，末了又叹口气，“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死了。”
“他们对我太严格了，我没有手机用，原本有个电话手表，后来也给没收了。”
“就因为上面有微信，我加了几个同学，周末练书法的时候有个同学发消息，说她生日想请几个同学，问我去不去，我想去，就问了我爸妈。”
“他们不同意，把说过几百遍的话又拎出来说一通。甚至过分的给我那个女同学打去语音电话，让人家以学习为主，不要乱搞男女关系。”
“我不被允许刷短视频，不能玩游戏，甚至不准看电视，本来就插不上同学的话，这之后，更加没人愿意和我玩，完全被孤立了。”
“无所谓了，反正我课间时间也被他们安排的满满的。不过没多久我就被检查出来生病了，挺严重，会死的病，我不再去学校了，天天住在医院里。”
“说实话我对死活没多大感觉，只问我妈我能玩手机吗？”
“我妈说不行，说我需要好好休息，玩手机对眼睛的伤害大，不利于我的病情恢复。或者看看书，等之后好了，功课也不能落下。”
“之后我更严重了，医生说孩子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我爸妈问我想吃啥，我说我想玩手机。”
“她终于将手机给我了，但是，我没有力气拿起来，我的眼睛也看不太清了。”
他摊了摊手，“总之，如果是有什么执念的话，我应该是想玩手机吧。”
姜清慈继续问：“那你为什么阻止她搬走？”
“因为她喜欢打游戏，刷视频和看动漫，都是我挺喜欢的。”
章昊阳说起来眼睛都亮了亮。
“哇你不知道她，她一下班就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周末两天也是，就一直拿着手机玩，一会儿看视频看的哭哭笑笑，一会儿打游戏打的破口大骂，还会看动漫，海贼王和柯南都看到一千多集了。”
“我不能让她走，她要走了，我就看不了了。而且这边还是学区房，之前搬进来的都是带小孩子的，每天又吵又打又骂，除了写作业学习还是写作业学习的，烦死了，死了都能让我再次窒息。”
“我现在就想等到她排位打到王者，路飞当上海贼王，柯南完结再走。”
直播间的众人都看到姜清慈的表情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表情？到底什么不情之请？】
姜清慈问哈哈哈哈哈：“你排位现在什么段位？”
“啊？”哈哈哈哈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但还是答，“青铜。”
又补充，“青铜3。”
“离王者还差多少？”
姜清慈没玩过游戏，对这完全不了解。
“还差一个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马里纳亚海沟。”
哈哈哈哈哈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姜清慈：“……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哈哈哈哈哈的头直接摇成了拨浪鼓，“有不了一点。问这些……是干嘛？”
她隐有所感，不太确定的问姜清慈。
“那路飞什么时候能当上海贼王？柯南什么时候能完结？”
姜清慈这话问出来，弹幕完全被哈哈哈哈哈哈哈所占据。
【我笑死了，主播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你怎么不问全职猎人什么时候完结？小杰什么时候找到爸爸？】
【不会这些是那小鬼的遗愿吧？他确定不是在耍你？】
【好小子，连我们大师都敢耍，不怕我们大师给你穿小鞋，下辈子投个猪胎。】
【好好好，终于被我发现我们大师的知识盲区了。】
【大师！快点吧快点吧！救救桑桑救救桑桑！救救你的朋友啊！你别当没看到啊！】
【这么多事，直接灭了得了。为了阻止五哈搬走已经敢把人从楼梯摔下去了，还是搬着重物的，也就命大还活着。说不定下次就直接杀人了，这种恶鬼有什么好帮的。】
【对，赶紧结束这个去帮桑梓吧，起码你也问问那边什么情况，真是急死我了。】
公屏上一片看热闹的，只有哈哈哈哈哈汗流浃背了。
这小子该不会每天在看着她打游戏，还跟她一起看这些吧？
现在是要等到她游戏上王者，那俩完结才肯走？
这也就是他不肯让自己离开的原因？
五哈懂了，电子竞技，菜是原罪，不仅被骂，还容易被鬼缠上。
“游戏我可以找代练，但那俩完结，估计得看我和作者谁命长。”
哈哈哈哈哈无奈的看姜清慈。
“那就直接灭了吧。”
姜清慈突然接受弹幕建议，一下把章昊阳给吓得够呛。
“诶诶诶，别冲动。他们是污蔑我。”
他凑在手机前，将公屏上的发言看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推人的。”
小鬼说。
“那人是自己生病了，我听到他搬东西的时候和同伴说，头晕眼花，还在发烧。那个汽车我就不知道了，我都没下去，估计纯粹车技不好吧。”
他梗着脖子，一副被人冤枉的委屈和气闷。
“我知道。”姜清慈说，“你身上没有沾别人的因果。”
“我也知道你的执念并不是真的那些，只是不想投胎，继续过这辈子的生活。”
小鬼原本还因气闷而大睁的眼，缓缓耷拉了下来，神色间带上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忧郁。
“投胎了就还要从小孩子做起，我不想当小孩子了。”
他说，“当小孩活的太累了。我也不想当人了，当人生病太痛苦了。”
姜清慈问：“那你想当什么？”
章昊阳想了想，“当猫猫吧？或者狗狗，或者蚂蚁也行，最好熊猫吧，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还有人照顾，干什么都被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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