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祖师爷受损的魂魄吗？
姜清慈这么想着，就听到陈皮子怨毒地开口：“灵魂都破碎了，身体还那么有自主意识。”
方逐尘表情骤然一变，猛地起身，“你说自观祖师的灵魂，破碎了？”
从前面他说在山脚下遇到自观师祖，说他灵魂遭受重创，方逐尘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又说灵魂破碎，他的预感难道真的成真了？
江见川也沉着脸，“所以，你前面都在骗我们？说告诉我们自观师祖的灵魂在何处，但其实早就不存在了？”
姜清慈顺着师父的话冷嗤，“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我……我……”
陈皮子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似的，我了半天想辩解，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和自观道士都在他们手里，哪还有他狡辩的余地。
“我其实真的没有动他的灵魂。”
他只能实话实话。
他在现代社会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历时三年才找到十二个合适的人选并成功杀害，将人皮连带着挣扎的灵魂一张一张覆盖在自观道长的身上。
他兴奋的等着他的伟大计划成功，等着他的男版十四诞生，等着他在这世上无所畏惧，等着这世上的财富权利全部到他手里，等着他永生永世的享受这世上的一切。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些强加在自观道长身上的皮囊竟然开始了腐烂。
他在开始闻到臭味的时候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毕竟是夏天，有点味道是正常的。
后面他每天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嗅觉完全被臭味侵蚀，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臭味了。
一直到有人砸门，骂着问他家是不是煮屎呢，他才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人皮，腐烂的皮肤一戳便烂，恶臭的黄水和脂肪粘在他手指上，收回时还产生了黏连。
在这一下之后，恶臭好像完全被打开，陈皮子的嗅觉也像顷刻恢复正常，浓郁的恶臭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一阵呕吐。
但失败的愤怒比呕吐欲更加强烈，他不明白怎么会成这样。
这里面的每一张人皮都带着灵魂，只要有灵魂在，人皮就不腐败，这些人皮在披上时灵魂都还在呐喊，炼化吞噬时是会让这些灵魂消失，但在灵魂消失的同时，皮囊也会融合，最终成为一个。
在这样的过程中，根本就不可能会让皮囊像失去灵魂的肉体一样腐烂。
这也是他之前的失败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而这次，同以往不同的变数，便是自观道士。
他忍着恶心将轻轻一碰便腐烂成一滩往下流的皮囊全部扒开，着急去看最下面自观道长的情况。
没有烂……
在这一滩烂掉的奇丑无比的皮囊油脂覆盖下，自观道长除了沾染上恶臭外，整个身体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依旧如生。
就像是他还是那个要渡众生的道长，将那些惨死之后还被困于皮囊，无法逃脱只能等着消散的灵魂超度了。
也像……他灵魂残缺无法醒来，吸收了其他人的灵魂来进行修补。
陈皮子不相信一个连醒都醒不来的道士，还能超度别人的灵魂。
但他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后者，因为他除了这身剥皮的本领外，修行实在浅薄，根本探不明，自观道士的灵魂是不是有修复。
而且，他也依然没有醒来。
也没给他时间去探索，因为臭味太重，邻居怀疑人死在家里，报了警。
警察已经来敲门。
他可不敢被这个时代的警察抓到，顾不得其他，扛起自观道长就逃了出去。
现在和以前不同，带着一具尸体一样的人，会被盘查的。
他重新躲进深山，偷偷出来找到人杀死剥皮带回去，继续实验。
在三次全是一样结果的失败后，他终于放弃。
即便无法完成他的计划他的大业，他也不可能放弃到手的自观道士，也不可能继续留他这样下去，害怕哪一天他真的醒来，位置互换，自己被他杀了。
所以，他剥掉了自观道士的皮，带着这张皮方便去任何地方。
试图只把它当成一张普通的皮来用，来制作男版十四。
只有一张人皮，确实不会让其他皮囊腐烂，但，它也不融合，它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不融合别的皮囊和灵魂，也阻止其他灵魂相容。
再次失败，陈皮子终于放弃，试着将他制成一个普通的仿人的木偶。
倒是成功了，他变成了一个木偶，一个失去灵魂，只听他口令听他指挥的人偶。
“所以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究竟还在不在他的皮囊里，你们比我厉害，我想着告诉了你们，说不定你们可以将他的灵魂引出来。”
他还邀功，“你们看，其实我没有做成功任何伤害你们祖师爷……”
顿了一下又严谨地说，“虽然剥了他的皮，但其实你们想想，如果不是我剥掉他的皮，他在山脚下说不定早就被野兽拉走吃掉，也说不定被过路人看到报警火化了，毕竟那时他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没可能再次见到他。”
“所以，”他看着这里面明显辈分最长的方逐尘说，“看在我什么都交代了的份上，饶了我一条命吧。”
在真话符下，他不可能说假的，他能得到自观师祖，是真正意义上的瞎猫撞到死耗子。
姜清慈冷嗤，“指使我祖师爷，为你杀人剥皮，这就是你的什么都没伤害？”
“没有没有。”
陈皮子知道这是算到现在的账了。
连忙解释，“你祖师爷作为一个傀儡并不好使，经常会接触不良的断线，尤其在要人命的时候，他会断电似的停下，我觉得就是他残存的灵魂，或者是他的身体意识在作祟，试验过几次后，他就在我的仓库里，再也没有带出去过。”
自观道士的人偶，在他那里就成了一个没用但又绝不可能丢掉的存在，留在了他的仓库里。
一直到周行一联合席淼想找他定制玩偶，连线的时候，一直被遮挡着的自观道士不知道怎么露面了，并一眼被周行一看中。
他当然知道视频的是女孩，但真正想买的是男人。
他便起了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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