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向南和杨柳家走得蛮近的，可一直都不知道，她们家竟然还有一只土冲。
他只知道杨柳的爸爸以前做过猎户。
在他的映像里，猎户都是背着弓打猎的那种，还真没想到，杨柳家里还藏了一把这个。
不过说起来，这个时候农村有这个东西倒是不足为奇。
说起来，上面好像是96年才开始收缴这些东西的。
杨母拿起土冲，扯来外面包的那层布，露出真容。
她有些感伤地摸了摸枪管，说道：
“这是杨柳的爸爸生前用的东西......”
“打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啊，抓几只兔子、逮几只山鸡倒还不至于有太大风险。
但我得郑重地提醒你们俩，千万别去招惹山猪！那家伙可不是你们两个小家伙能够轻易应对得了的。”杨母一脸严肃地说道。
顿了顿，她接着又补充道：
“这次算你们走大运了，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回还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听我的话，离那些凶猛的野兽远点儿。”
说罢，杨母熟练地将其重新包裹好，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向南手中。
向南赶忙伸出双手，谨慎地接过来，并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在上辈子的时候，向南曾经去过射击场体验过射击。
他自认为自己的枪法还不错。
但这种土冲，他还真是头一回接触。
不过仔细想想，应该都大同小异吧。
毕竟无论是现代化的枪械还是这古老的土冲，基本原理总归是相通的。
这把土冲的使用方法想必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要从前端装入弹药，再把一颗颗钢珠顺着口子灌进去。
这类土冲通常可以一次性装填好多颗弹珠，如此一来，它发射时就类似于霰弹枪了——虽然杀伤范围较大，但相应地，其单个弹珠的杀伤力自然也就会稍逊一筹。
而在打山猪的时候一般都离得比较远，离得近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
低杀伤力加上距离远，所以基本上在你开第一枪后，就没有机会开第二枪。
因为这个土冲装填子弹也是相当费事，你还没开始装填，山猪就已经跑到你的跟前了，这个时候的山猪已经发狂，开枪的人必死无疑。
所以杨母才说这些话，向南懂她的深意。
向南把土冲放好，还是放回了放地下，他表示要用的时候再来拿，毕竟这个大家伙总不能带到向家去吧？
随后又和赵三一起把山猪抗到了河里，将里面的内脏全部清洗得干干净净。
大肠和猪肚是好东西，但是很脏需要好好的清洗才行。
猪大肠可以拿来灌香肠，猪肚很有嚼劲。
至于猪肝更不用说了，那绝对是补身体的极品。
将这些掏干净之后，杨柳也已经把水烧开了。
因为没有大盆，他们只能将山猪分解成好几块，分批地进行褪毛。
随后乘天还没亮透，赶紧让杨柳把猪油给炼了。
这个季节还很冷，山猪的身上囤积了不少脂肪用来过冬的。
刚好这些可以拿来炼油。
不过做这些事情得躲着做，否则被社员们知道了，又一大堆的破事。
这头猪确实很肥，杨柳把家里腌菜用的罐子拿出来乘油都不够，赵三回家再拿了一个罐子来，两家分掉。
猪头用一条铁钩子挂着放在了灶台的上方，让它烟熏，这样可以长时间保存。
而且被烟熏过的肉很香。
忙完这些事情，大家都饥肠辘辘的了。
于是赶紧做饭，四个人满足地吃了一顿杀猪饭。
杨母说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别说这么大口吃肉了，甚至连吃肉都没怎么吃过。
杨母问起了向南这头猪该怎么处理。
向南的打算当然是卖掉了，可是这个东西卖掉的话目标有点大，他需要想点招才行。
于是就问起了杨母的想法：
“姨！你觉得这猪怎么处理比较好。”
杨母稍微思忖了一下说道：
“你知道的，这个东西那拉出去卖的话，得非常的小心，要是被抓住了，你俩都得不到好。”
向南点了点头。
紧接着杨母又说道：
“你可以把这头猪给大队，让大队长给你记工分，之前杨柳的爹就是这么干的，你这头猪差不多百来个工分应该有的。”
“这第二个就是自己拉着去供销社，以大队的名义卖出去，但是这个如果大队不给你开证明的话是行不通的。”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向南赵三杨柳三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直直地看着杨母，等着她继续说：
“等供销社的采购员下来的时候卖给他。”
向南坐在桌前，眉头微皱，认真地思考着摆在面前的三个选择。
首先是将猪交给大队，如果这样做的话，大队最多也就给自己记个一百来个工分而已。
要知道，这些工分可是到了年底才能拿来分红的，平常日子里根本就摸不着一分一毫啊！
而且如今一个男劳动力一天能挣 12分工分，女劳动力则是 10分。
等到了年底分红时，一个工分才仅仅能换成三毛五分钱呐。
要是按一百分来计算的话，撑死了也就只能拿到三十五块钱罢了。
这点儿钱实在是少得可怜呀，甚至还比不上自己出去卖两天鱼干赚得多呢！
想到这儿，向南不禁摇了摇头。
两个人费了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才把这头足足有三百多斤重的大肥猪给弄回来。
难道就只为了这么点儿回报吗？”
第二个方案其实说白了，跟前一个相比，顶多也就是多了一倍的收获，但实际上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向南很快便将其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外。
最后只剩下第三个方案了。
对于这个选项，向南觉得倒还是值得好好斟酌一番的。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头疼的是，那个采购员到底啥时候才能下来呢？这可说不定的，毕竟这个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可自己的时间可不等人啊！
眼下虽然才刚刚过完正月，天气还算寒冷，暂时不用担心这猪肉会变质坏掉。
但一直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呀，谁晓得还要等多久呢？
想来想去，向南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自己亲自上街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就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卖出个好价钱呢！
“姨，今天我打算还是先到公社那边去试试运气。要是没法整块地卖掉这些肉，咱们也可以化整为零！一块一块地卖应该也行得通。”
向南一脸认真地说道。
向母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嗯，这样倒也是个法子，就是多费些事。”
接着，向南转头对一旁的赵三嘱咐道：
“三哥，你等会儿去到上工的地方，主动请缨去负责放牛的活儿。
那个啥工分不工分的都不重要啦，关键是能有头牲口帮忙拉拉板车。
毕竟这么一大头猪呢，光靠咱俩背着过去可太费劲了。今天早上把这头猪给抬过来，就累得够呛啦！”
赵三点点头应下：
“行嘞，南哥，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向南拍了拍赵三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嘿嘿，三哥，咱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干一场！都说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今天咱就准备豁出去干一票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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