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你又出去闯什么祸了?”苏杏花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苏蔓心里本来就惶恐不安,还不知道邵夫子现在情况怎么样,被她这样斥责心里自然不舒服。
见她皱着眉头不说话,苏杏花一拍大腿开始哭天喊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闺女!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啊!”
“闭嘴!”苏蔓被她吵的头疼,只觉得心烦意乱,“你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苏月从门外面探个脑袋进来,怒视着苏蔓:“你真不要脸!”
“村里的人都说你为了嫁给邵夫子,和他搂搂抱抱!不知羞!”
“要不是这样,邵夫子能愿意娶你?你说他要来下聘,我今日都没去地里,可他人呢?”
“苏蔓,你给我说实话,邵夫子是不是不愿意,都是你逼他的?”苏杏花一脸的厌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苏蔓,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苏蔓都被气笑了,她还想知道邵夫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又会掉到河里去。
还有这些家人,宁愿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愿信她。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急着要去看邵夫子,没有心思和她们胡搅蛮缠,推开挡住门的苏杏花,“让让。”
“你这又要去哪?方才你落水衣服湿了!大家都看见了!你不避着丑还要出去丢苏家的人?”苏杏花声音尖利,简直要吵破人的耳朵。
“不要脸!娼妇!”苏月脸气的通红,拽着她娘的衣袖跟着一起骂苏蔓。
苏蔓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苏月被她吓得哇哇大叫,连忙要往苏杏花身后躲,“娘,救我!”
苏蔓咬着牙去找荆条,苏杏花看的惊心动魄,“你这又是要干嘛?”
“替你教她!”
“她不过八岁,又怎么惹着你了?”苏杏花把苏月紧紧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她。
苏蔓伤心得彻底,“合着你没听见她刚才怎么骂我的?那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村里人都这么说,你也要打他们吗?”苏月还敢跟她犟嘴,仗着苏杏花向着她,她根本不把苏蔓的生气当回事。
苏蔓才不管这么多,揪着她举起荆条就要打。
苏月哭着喊娘,苏杏花护着也被打,苏蔓趁她疼的缩手,一把将苏月拽了出来,赏了她两个巴掌,又用荆条抽她屁股,“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住,可在我眼皮子底下说就要挨揍!”
“娘!爹!奶奶!”苏月被打的躺在地上胡乱蹬腿。
苏杏花扶着门,指着苏蔓“你”了半天,眼看着她就要走远了,才大喊一声:“你个泼妇!”
苏蔓听到了,她不屑地冷笑,当泼妇才不会被人欺负,像她上辈子那样谁来都能踢两脚,还觉得自己的善良能换来别人良心的性子,才叫可恶!
就算把苏月揍了一顿,苏蔓还是有些生气。
邵夫子家中。二牛正在往水缸里担水,见到苏蔓来了,他停下动作,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脑子有些不灵光,但为人憨厚老实。
苏蔓是知道的,她问:“邵夫子还好吗?”
二牛努力点头,“嗯,嗯!”
“他叔叔呢?已经走了吗?”
二牛摇头,指着邵夫子落水的方向,手脚都不自然地动着,“不来,没死。”
他说话简单,可苏蔓却听懂了。
估计邵夫子的叔叔正忙着收麦,听到他人没死,便不愿耽误时间来。
苏蔓想落泪,她可怜,邵夫子比她还要可怜。
好歹她还有健康的身体,有个赚钱的本事。
可邵夫子却是茕茕孑立,也不知道上辈子他死在赶考路上有没有人送他回乡。
二牛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又开始担水,又把栓着的母鸡牵到后院找虫子吃。
苏蔓自个哭了一小会儿,这才擦干眼泪,进了邵寂言的房间。
邵寂言躺在床上,单薄的铺盖压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格外瘦削,他换了里衣,头发还没擦干,就这样睡去。
二牛是个男的,顶多帮他换身干衣服,怎么可能想的这样细致。
怕他吹了风发烧,苏蔓去厨房给他煮姜汤,正好自己也能喝一碗。
煮汤的功夫,她回到房间找了块干布,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邵寂言睁开眼,看见是她坐在床头,展颜笑了。
“蔓娘。”他轻轻叫着苏蔓的名字。
苏蔓只觉得满腔委屈,她安静地擦着他的发,一言不发,眼眶里的泪水却承受不住地往下落。
一滴一滴,泅湿了深蓝色的枕巾。
邵寂言看着她哭,伸出手替她擦泪,“蔓娘。”他也在心疼她。
他冰冷的指尖划过苏蔓的脸颊,细细痒痒的感觉。
苏蔓咬着唇,将他头抬起一点,露出更多的湿发,心里的委屈就那么消散了一点。
可还是开心不起来。
“你一个人去那里做什么?若是你今日出了事,我怎么办?”
苏蔓一开口便是埋怨,活脱脱一个小妻子的口吻。连她自己都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还没嫁给他,他若是死了她还怎么当寡妇?
邵寂言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什么,可睫羽轻颤,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强撑着坐起身子,好让苏蔓更好擦一些。
他笑道:“我叔叔没来吗?”
“你还念着他来?”苏蔓简直气坏了,想到刚才二牛说的话就想对他告状,可又怕他伤心,只得咽了进去,“哼,你快点把你家的田地要回来吧,半分地都别给他,哪怕是舍了价找佃户种,也比你那豺狼一般的叔叔要好些!”
邵寂言无奈地笑笑,看不出有多少伤心得意思,他低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苏蔓又咬紧了下唇。
阳光透过窗柩洒了进来,光晕下的灰尘清晰可见,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苏蔓把他的长发擦到半干,才把布丢他身上,“你自己擦,我去看看姜汤好了没。”
说罢,忙不迭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邵寂言摸着已经不用再擦的头发,忽地笑了。
紧紧将那块布攥在手里,好像还能感受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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