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苏蔓也不当真,要是把这些人的鬼话都听信了,她才叫傻呢。
她急着回去把鱼养起来,走得飞快,二牛跟在她身后,一脸傻兮兮地笑。
他打小脑子就不太灵光,三岁时被人扔在丁家湾村口的大榕树下面,男丁被弃本就稀奇,村里想养的人也挺多,可后来察觉到他有问题,便都丢回树下。
可怎么说也在他们村里养了几个月,真叫人扔出去等死也不是个事,大家干脆就让他在大榕树下,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些饭吃。
冬日里就让他挨家挨户睡别人家里,就连邵寂言都收留过他几日。
后来还是丁广山见他年纪越发大了,食量大,去有小姑娘家中住着容易招惹闲话,便把他养在身边。
平日里谁家有活,叫他来帮忙他都去,不过一顿饭的事,只要不欺负他,里正也不会管。
回到家,苏蔓便叫二牛把蓑衣去了,坐在灶台前烤火暖干身子,很快就把方才村里人的讨论就抛到了脑后。
可村里人的讨论还在继续。
碰见熟人便唠两句,“听说了吗?邵夫子的娘子,苏蔓,清理河道里不知咋就捞了一条鲂鱼,足有我手臂那么长呢!”
“听说了吗?邵夫子的娘子在那清理河道,一条大鲂鱼跳到她面前呢!”
“这个苏娘子真是有福的啊,她先前不是救了邵夫子?又救了李家的那个念娣,河神老爷念着她的好,给她送了一条大鲂鱼呢!”
“什么,你说你不信?你也捞到东西了?”
下大雨,河里的鱼虾本来就会跑到岸上,不说苏蔓,别人也捡到不少鲫鱼河虾,还有人捡到了螃蟹。
村里的小孩子都提着篮子在田埂上四处乱跑,希望自己能捡到点什么。
可那些鲫鱼不过巴掌大小,能捡到的人也寥寥无几。
“你种地种几十年了,年年都有大雨,你捡到几条鲂鱼?没有吧?”
村里人传来传去,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可苏蔓手里提的大鱼又不会作假!
便又有人说了:
“我看呐,苏蔓是个倒霉的,不过邵夫子厉害,这才让她运气好起来了。”
“说不定咱村里真能出个厉害的读书人呢,邵夫子人这么好,一定能考上进士的!”
这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便变了味道。
苏有力苏全武他们也在清理河道,苏月他们几个在田沟里拾到几只小虾,高兴的不得了。
有人便告诉他们,苏蔓捡到一只大鲂鱼呢!
林翠萍眼珠子一转,半信半疑,可还是叫苏月道:“你把捡的这点东西给你姐送去,看看她是不是真捡到鱼了!”
这要是真的,她咋的不得去凑凑热闹,总不能天天叫苏蔓吃拿她家的东西吧!
苏软和丁子墨的老娘也在挖沟,她家里两个男人,却没一个出来下地干活的。
丁平喝的呼呼大睡,丁子墨身上的伤还没好,尤其是右手指骨,一下雨就隐隐生疼,家里又没钱医治。
他老娘心疼他,不叫儿子出来干活,便让苏软出来,偏偏家里的蓑衣不够,苏软只能淋着雨,淋得像是落水的脱毛鸡似的。
身体全是冷的,可心更冷。
丁老娘扶着锄头歇息,却叫她不要停手,苏软眼睛都被雨糊住,一不小心锄到了旁边的地里,便挨了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让她脚下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你这死丫头,纸糊的吗?不过是摸你一下,又做出这副鬼样子!”
“要不是子墨身上的伤还没好,一定做的又好又快,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这么命苦,竟娶了你这个……”
苏软一句话不吭,叫她自己在那说个不停。
看到有人快过来了,这才往地里一坐,抱着她的腿哭求道:“婆母,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我这就干!你千万不要叫夫君知道!”
“哟,子墨他娘,怎的就你们两个在干活啊?”
丁家怎么说也有十亩地,靠两个瘦弱的妇人也不知要干到猴年马月,她家这边的河道不挖开,地在上边的人家挖了也没用啊。
丁老娘有点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苏软趁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人家看她没穿蓑衣,淋得可怜,本来就瘦弱,现在衣服浸湿,更是怜惜,便劝了几句,“媳妇既然已经娶回了家,自应当好好待她,她以前是做闺女的,不懂事你多教教她,哪里用这般虐待?”
丁老娘嘴笨,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自己咳嗽起来,那人摇摇头走了。
只好把气撒到苏软身上,“你…你这个小娼妇!”
苏软伶牙俐齿,“我若是小娼妇,你儿子是什么?你又是什么?呸!”
丁老娘张口便骂她,骂她不知廉耻勾引丁子墨,婚前失身。
苏软便不说话,自顾自地干活,时不时还抹抹眼泪。
不一会儿身后便有人劝丁老娘道,话不能这样说……
等人一走,苏软又开始说话气她。
直把丁老娘气的火大。
过一会儿听到苏蔓捡了一条大鲂鱼,人人都夸邵夫子是个有福气的。
丁老娘又捶胸顿足,“我家子墨合该娶苏蔓这样的当媳妇,娶了你这个毒娼妇真是害人不浅!”
她甚至开始疑神疑鬼,当初丁子墨都要和苏蔓相看了,最后没成,是不是苏软在其中搞鬼?
定是她想要嫁给丁子墨,便在苏蔓面前说些坏话!
苏软听到苏蔓捡了东西,心里像是被蚂蚁爬一样难受,她把锄头扔到一旁,恼道:“还不是你儿子没用!”
还是个读书人呢,放眼前的机会都抓不到!呸!
婆媳二人边骂边干活,直到晌午活都没干完。
可家里还有两个大老爷们等着吃饭,只好回家去。
丁老娘一路上憋着不和苏软说话,只等着回去告她状,好叫儿子多加提防,最好是能休了苏软!
可谁知刚一见到丁子墨,苏软便身子一软,被丁子墨接个正着。
见苏软浑身湿透,手和脸都是凉的,丁子墨质问他娘道:“娘你让她下地干活也就罢了,怎么连个蓑衣也不给她!”
苏软却虚弱地睁开眼,制止他道:“你别怪娘,都是我不好。”
丁老娘眼前一黑,直挺挺地被气的晕死过去。
苏软也连忙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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