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次想杀人竟是为了这样的原因。
他躲在暗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地牢监狱,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一天一夜了。
就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这会是凌晨,守门的护卫换了三轮,这会儿也靠在墙上打呼噜。
赵阳趁这会儿功夫盘腿坐下,靠在墙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粮从地上抓了一捧雪,就这样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他必须保存体力,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被抓入大牢?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却能在家中吃喝玩乐?
赵阳没读过书,他不懂得这些,他只知道,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被人供奉在家中。
邵寂言是后者,可这样的好人却在受苦,那些该死的人反而在享福!
这什么世道!
呸!
他吃到一块石子,一时没注意,把他牙齿咯出血了。
赵阳恶狠狠地把带血的干粮吐出来,眼神凶狠的像是饿狼。
若是邵寂言真的被杀死了,夫人会不会很伤心?她那么好的女人……
这些人可真该死啊!
如果哪些人真的要杀邵寂言,他就会闯进去,把他给劫出来。
为此,他把自己的棍子换成了朴刀,无比锋利的一把刀。
他身材矮小,若是小心行事,说不定真能成功。
不能成功也就罢了,他已经把妹妹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王婶是个好人,她当初被人劝说,要把赵阳赶出城,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维护他,拒绝了那些人的要求。
她凶神恶煞,站在他身前的壮硕背影像极了娘亲。
如果把妹妹放在她身边,一定能够得到妥善照顾吧。
赵阳尽量不让自己想这些,可大冬天的,他必须保持大脑的活跃,才能不睡过去。
深黑的地牢之中,十分阴冷,即使到了深夜,也能听到那些穷凶极恶犯人呻吟的声音。
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踩着厚厚的官靴进入地牢,瞬间闻到一股子恶臭,他掩住口鼻,好一会儿才适应。
他语气轻快,说话时声音温和,好像时刻带着打趣的笑。
“邵寂言被关在哪里?”
“大人,奉您的命,我们把邵寂言关在大牢深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跑不了!”
孙无忌轻笑,“可有好好招待他?”
“有的!我们给他准备了床铺,桌子,一切从简,但绝对舒适,今晚还送了美酒佳肴去呢!”
“做的不错,那他又是何种反应?”
孙无忌眼睛中满是兴趣,若是常人,只怕会心惊胆颤,怀疑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上路了吧!
小吏道:“这人胆大的很,给他床他就睡,给他桌子他还要笔墨,那些美食也都吃了,酒也喝了两杯,他还说不喜欢清酒,下次换成黄酒,温一温,也好让他暖暖身子呢!”
噗!这人哪里是来坐牢的!分明是来享福的!
孙无忌摇头大笑,“妙妙妙,真是一个妙人啊!前面带路,本官去会会他!”
小吏弯腰在前带路,走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最深处,这里更加幽冷,两边燃烧的烛火不仅没添热气,反而晃动时给人一种凄凉之感。
不过这应该是地牢本来的样子,现在,这里面十步一盆炭火,整个地牢烧的暖烘烘的,像是春日一般,地牢里的人呼呼大睡,仔细看去,只有一个络腮胡子,他身体雄壮,如牛一般。
听到人的脚步声,立马惊醒,起来查看。
一双眼睛更是明亮无比。
他抓住铁牢,看孙无忌两眼,立马大笑往深处叫道:“那个书生,你的死期要到啦!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吃的是断头饭,喝的是忘冤酒,你还不信!”
这地牢里最多的就是冤案,喝了酒,砍头不仅不疼,还迷迷糊糊的,到时候去了阎罗殿,连自己死因都说不出来,自然也无法说出冤屈。
这地牢深处关押的,要么是穷凶极恶之徒,要么是受了大冤屈的人,从没有人能够生还。
邵寂言昨日刚被抓来时,络腮胡子就问他是犯了什么事,听邵寂言说没犯事,便大笑道:“那你也没几天好活了!”
这地牢里死的就剩他一个了,没想到又来一个。
络腮胡子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从邵寂言进来时嘴巴就没停过。
等到那些狱卒给他送东西时,络腮胡子不仅没羡慕,反而一脸的同情。
这人定是惹出了滔天大祸,不然怎么可能刚进来就要吃断头饭了呢!
他与邵寂言交谈,邵寂言见他饿得皮包骨,外面饥荒,监狱里的犯人自然也不可能吃饱,便叫狱卒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一些。
络腮胡子见邵寂言吃了没死,知道没毒,也就不推攘,一顿饭吃下来,二人交谈,络腮胡子笃定邵寂言会死。
可邵寂言只淡淡一笑,“牢中无聊,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就用我这项上人头来赌。”
好啊,这人不仅给他吃喝,还陪他作乐,反正不会吃亏,为何不赌?
“我赌自己不会死,不仅不会死,我还能做官。”
络腮胡子肯定不信啊!
想到这里,他拍着栏杆大叫道:“书生,你是个好人,下辈子睁开眼做人,别死的这般不明不白了!兄弟,一路走好!”
这人瘦的皮包骨,可依旧块大如牛,声音洪亮。
孙无忌起了好奇之心,悄声问身旁狱卒:“此人犯了何事?”
“杀人,杀了仇人全家,后来落草为寇,被我们捉到,只待明年秋后问斩呢。”
“哦~”孙无忌点头,并没有多在意一个杀人犯。
他已经看见了邵寂言。
地牢最后一间牢房,灯火通明,炭火很足,一个身穿白色中衣的男人,散着长发,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放在上面。
一派潇洒任意,那副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被关在地牢,倒像是在山林里自由午睡。
“邵…”
“哎!”孙无忌挥手,让狱卒不要叫喊,退到身后,他仔细打量着牢房,观察着邵寂言,确实是个风流人物,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
最后,他的眼睛落到桌上的散乱的纸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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