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面色呈现出一种因长期缺乏阳光照射而特有的苍白和不健康。他的脸庞上,有着十分阴郁和病态的痕迹。
梅明聪不明白中年人究竟想要对他做些什么,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遍全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梅明聪听到了水滴落地的声音,他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中年人正死死盯着他的大腿,那滴水声,竟是中年人的口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中年人不时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捏一下,就像是在菜市场随意挑选猪肉一般。
“我叫罗云,你呢?”
“我叫梅明聪。”
梅明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就放过我吧。”
“你就是新来的院长吧?”罗云愣了一下,然后腼腆地笑了,“我也不喜欢男人。”
“你认识我?”梅明聪心中稍安,但随即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腿看?”
他想套套近乎,但看到罗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罗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吃过想肉吗?”
梅明聪茫然地摇了摇头,“想肉?那是什么肉?好吃吗?”
罗云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人有过交流了,此刻,他的倾诉欲望异常强烈。
罗云吸溜了一下口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想肉,也叫香肉,可不是狗肉的意思,而是指人肉。那可是真正的人间美味,给个皇帝都不换的好东西。”
梅明聪惊恐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这时他才明白罗云吸口水的真正原因,罗云竟然打算要吃了他。
梅明聪拼命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罗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罗云的笑容温暖而亲切,声音柔和得仿佛是热情的邻居大叔在嘘寒问暖。然而,在这副亲切随和的皮囊之下,梅明聪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比野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罗云悠然地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在梅明聪的大腿上轻轻一划,厚实的加绒裤立刻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身体的各个部位中,大腿肉是最筋道的,有嚼劲。”
梅明聪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他明白,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比悲惨的命运。
他趁罗云分神之际,悄悄地从袖口的缝隙中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小心翼翼地插入手铐中拨弄起来。
这根钢丝是他花高价从一个佛爷手里收来的,有个别号,叫盘龙丝,其韧性极强,刀斫不断,端的是个好宝贝。
罗云似乎没有察觉梅明聪的小动作,仍在自顾自地说道:“在古代战乱和饥荒时期,大规模的食人事件屡见不鲜。人们因为饥饿被迫吃了人肉,却意外发现其味道鲜美无比,一旦品尝过后便难以忘怀,那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也因此,人们将人肉称之为想肉。而在所有想肉之中,又以幼童之肉最为鲜美,年轻妇人次之,老人之肉则最为逊色。”
言罢,罗云手中的手术刀再次划了一下,梅明聪的秋裤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梅明聪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可能是由于角度的问题,手铐始终未能打开。眼看着罗云再次举起了手术刀,梅明聪的心中焦急如焚,只能想办法转移罗云的注意力。
“大哥,能否告知小弟,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教而诛谓之虐。是我的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我,一看到美食就忘乎所以了。你是张院长亲自送来的,他说要给我晚上加餐,而你,就是那最美味的食物。
至于这里,这里是红区的最深处,一个被上帝遗弃的角落。而我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可怜人。我希望你能放弃无谓的挣扎和反抗,乖乖接受我的‘烹饪’,我会把你安葬在我的肚子里。”
“你就不怕工作人员发现你的所作所为吗?”
罗云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其他活人了。”
“那你一日三餐是怎么解决的?”
“墙角有个升降机,饭菜会通过那里送过来。”
听完罗云的话,梅明聪只觉得如坠冰窖,内心的愤怒与恐惧犹如同滔天的巨浪,不断翻腾。
梅明聪现在只恨不得将张益安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确保自己能安全逃离这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梅明聪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个吃人的怪物吗?”
罗云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年轻人,你很没有礼貌。其实,我更愿意称自己为美食家。”
当梅明聪看到罗云再次操起手术刀,他忍不住再次发问:“你就不怕吃人肉会遭到报应吗?”
罗云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困惑,“报应?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动物可以被人类食用,人类为什么就不行呢?”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深邃,似乎陷入到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开始讲述起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吃人肉,吃的是我的妻子。我将她绑在餐桌上,然后在她绝望的目光中,用刀划开了她娇嫩的皮肤,取出了鲜嫩的大腿肉,放在火上慢慢地炙烤,然后,我当着她的面,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你能想象那鲜嫩肥美的脂肪在口中爆开的感觉吗?简直太美妙了……”
罗云越说越颠狂,说到最后甚至开始手舞足蹈,他的口中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整个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脸上的笑容扭曲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够了。”梅明聪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连自己的老婆都不放过,你还配称为人吗?”
罗云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呵呵笑了起来,“她给我戴了绿帽子,甚至为了那个男人要和我离婚。我愤怒,我痛苦,可我又深深地爱着她,无法自拔。
在我们的婚礼上,我曾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郑重地承诺过,这辈子会一心一意爱着她。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她留在我身边。也只有这样,她的身心才能永远属于我。”
罗云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深情和眷恋,然而,在梅明聪听来,这一切却是如此地恐怖和令人作呕。他的胃中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
梅明聪是个正常人,无法理解罗云这类病人思考问题的逻辑。但有一点是明确的,罗云的心理已经是极度扭曲的。
梅明聪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毫无感情地说道:“很遗憾,你今晚的‘加餐’要泡汤了。”
罗云不解地挠了挠头,讥笑道:“哦?我倒要听听,你打算如何让我吃不成。”
“我会先打开这该死的手铐,然后,我会抓起托盘拍在你的脸上,再狠狠地给你肚子来上几拳。”
罗云似乎并不把梅明聪的威胁放在心上,“你要如何做到你所说的一切呢?”
在罗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梅明聪的双手突然从手铐中挣脱出来,然后一骨碌坐了起来。
罗云先是愣了片刻,紧接着,他脸上的温和表情瞬间被狰狞所取代,举起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直刺梅明聪的眼睛。
梅明聪身形一闪,低头躲过刺来的手术刀,随即一个扭身,抓起不远处的托盘,用尽全力向罗云的面部砸去。
这托盘由精钢所制,梅明聪这一砸力道十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罗云的脸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鲜血四溅,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猩红。
厚实的托盘在这一击之下,竟被砸出了一个人脸形状的凹陷。
罗云像个破布口袋被砸得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手中的手术刀也随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这静谧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梅明聪解开脚镣,彻底摆脱了束缚。他一把揪住罗云的头发,猛击其腹部,兑现了自己之前的诺言。
罗云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翻滚哀嚎。
梅明聪握住门把手,正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想想还是不解气,又回过头来狠狠踹了罗云几脚,“这里是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昊天上帝的地盘。西洋和尚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的昊天上帝才是至高无上的真神,明白了吗?”
罗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紧紧护住自己的要害,满脸惊恐地哀求道:“别打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改信昊天上帝。”
说完,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一枚银光闪闪的十字架,用力扔了出去。那十字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掉进了下水道里。
还真是华国人的习惯,谁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就信仰谁。
厚重的铁门挡不住梅明聪的脚步,他拎着从罗云病房里缴获的手术器械,在阴森潮湿的过道中疾行,寻找出去的道路。
过道的顶部不时有水滴滴落,打在他的头上。走廊两侧的病房被厚重的铁门紧紧封闭,仿佛每扇门后都囚禁着一头正在沉睡的野兽,随时都可能苏醒择人而噬。
如果每个病房中都关着像罗云这样恐怖的病人,那么所谓的红区之名确实是名副其实。
红区,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之地,一个被世人所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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