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神色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回来，“油尽灯枯。”
元昭昭眉尖拢的更紧了，“那太皇太后还有多久到达柳州？”
镜尘：“半月之余。”
元昭昭细细呢喃，“半个月啊！”
够她谋划的了。
镜尘一直观察着元昭昭的表情，但见她眉眼间没有落寞，亦是没有嫉恨，有的是凝重，这种凝重不像是男女情爱间的争风吃醋，倒像是深谋远虑。
他缓缓垂下那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眼眸，脑海里突然浮现苏媚儿曾经对他说的话。
“原以为元昭昭会心动三皇妃的位置，但没想到她神色平平，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她之前明明那么讨好薛家，任谁都看出来她想攀龙附凤，可为何面对三皇妃的诱惑，她竟然不为所动，眼神十分清澈，阿兄，元昭昭就像个谜团一样，越是接触越是让人不了解。”
曾经这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看着她那双涟漪又不失清纯的眸，他忽而有种冲动。
一种想来探索谜团的冲动。
余光忽而扫见镜尘的喉咙滚了滚，元昭昭便敛去心思，关心的问：“禅师是渴了吗？”
镜尘看着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再次避开，“贫僧不渴。”
元昭昭并未在意他的异样，但听他说不渴便没起身给他倒水，“我想跟禅师做的交易呢，一共是三个，第一帮我开个医馆，并帮我寻找几个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
她要自己“神医”的名号在半个月内名扬天下，吸引太皇太后身边女官的注意力。
由此，她才有机会救治太皇太后。
而这个交易是在听到太皇太后要来柳州后临时起意的，若她治好了太皇太后，大雍皇室那些被薛以茉迷得皇子公主们欺负她时，她也有个撑腰的。
镜尘点头，“这个不难。”
“第二个是我想学习苏娘子的易容术。”
镜尘：“元施主若想学，舍妹必然倾囊相授。”
“这第三个嘛……”元昭昭狡黠的笑了一下，“就是我想拜你为师，想跟你学武功！”
镜尘武功高强，若是拜他为师，让他教她武功，那她早晚会锤爆封北枭的头。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她不能总是指望别人给她撑腰，只有自己强大了，无人才敢欺辱她。
元昭昭望眼欲穿的看着他，那眼巴巴的眼神仿佛镀了一层光，亮晶晶的。
镜尘转动佛珠的手及不可查的一顿，将目光从少女娇憨的脸上移开，转向天边的落霞，眸线悠远。
“贫僧不收徒的。”
这是他皈依佛门时立下的规矩，亦是他的禁区。
“啊，这样啊……”元昭昭失望的垂下眼帘，神色一片落寞，就像卖乖没有讨到糖的小孩子。
她既说了是交易，镜尘便是有权拒绝，而她也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听着她怅然若失的语气，镜尘薄唇抿了抿。
“但……贫僧可以教给元施主武功。”
“真的！”
“嗯。”
元昭昭一双盈盈动人的桃花眼开心的弯起，她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扑通”跪在地上朝着镜尘磕了三个响头。
“你虽然不愿收我为徒，但愿将武功传授于我，这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师傅了，所以这三个响头你该受着。”
元昭昭笑着，那双如蝶翅的眼睫在熠熠骄阳下忽闪忽闪的，就像缀满了镶嵌了满池碎银的秋水，楚楚动人，看的人心头发紧。
镜尘缓缓垂下眼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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