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酒楼二楼的窗户后,封北枭屈膝跪坐在案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生鲜禽肉。
禽肉上还淌着猩红鲜血,房梁上的黑影见此,煽动的翅膀飞到案桌上。
一双鹰眸望眼欲穿地盯着眼前的禽肉,尽管馋得狠,可它不敢乱动,只安静乖巧地站在案桌上,等待主人的投喂。
与对外那股凶猛威风的模样形成两个极端。
封北枭慢条斯理地将禽肉喂给黑鹰,黑鹰这才撒欢的吃起来。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窗户投下的阴影层叠在那张质感十足的麒麟面具上,衬得那薄削似的唇和刚毅的下颌线愈发的棱角分明。
一抹慵懒的笑缀在上面,竟让往日冷若冰川的男人此时生出几分惑人心魄的邪魅。
元昭昭,你可知,我最擅长的便是……
工于心计。
“主上,无尘长老来了。”
影流的话还未落音,无尘长老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容与,你这小子找老夫所谓何事?”
“无极长老,那个女人当年给我的父亲下的缠情茧,你可知道如何制作?”
所谓缠情茧乃是世间最阴毒的情蛊,它不光能控制对方的身体,还无药可解。
“缠情茧?”无尘长老抚须,微微思考了一瞬,说道:“这阴毒的玩意只有那个女人能有,你若想要只能去找一个人。”
“谁。”
“她的儿子。”
……
月落乌啼,华灯初上,七层塔楼伫立在郁郁修竹之中。
塔楼内,庄严肃穆的佛低垂着眼眸,半是悲悯半是冷漠的看着低下诵经的男人。
他穿着一袭白色海清服,规整端正的坐在蒲团上,闭着眼轻声念着经文。
一颗一颗圆润晶莹的佛珠在他修长分明的指间转动,檀烟在明黄的烛光下化成丝丝缕缕的线缠绕在他身边,衬得好似云宫谪仙,清冷缥缈。
一阵夜风突兀的袭来,烛光摇曳几许,惊扰了这份寥落的禅意。
他抬眸,就看到一个穿着玄衣大氅,身形高大的男人自朦胧的夜色缓缓走来。
风拂过,那张深刻若刀裁的容颜在宽大的连帽下若隐若现。
郎艳独绝的剑眉下,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眸隐匿在连帽,让人无法窥探,光影笼在他完美刚毅的下颌线,折射出几分暗黑的危险。
“什么人敢擅闯醉仙阁?”苏媚儿怒喝,带着弓箭手冲了进来,眨眼间,无数支利箭对准他的心脏。
气氛剑拔弩张,可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迈着慢条斯理的步伐,周身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冷然无形的弥漫开来。
强大、压迫、逼仄。
让在刀刃上舐口的死士们胆战心惊,苏媚儿眯眼,高声命令:“给我杀……”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道低醇温和的声线打断。
“媚儿,撤退。”
苏媚儿惊愕的看向镜尘,“可是……”
镜尘缓缓的摇摇头,见此苏媚儿只好默了声,带着死士尽数退到了塔楼外。
古塔再次恢复了寂静,须臾,镜尘抬眸看向男人,轻掀薄唇:“好久不见。”
弟弟。
“一件事,”封北枭冷淡的眼眸掠向他,“缠情茧的秘方。”
镜尘手中的佛珠蓦地一顿,遂,放下佛珠,来到一旁的檀木案几上,执笔沉默的写下秘方,交给封北枭。
封北枭将配方收好后,转身离开。
镜尘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当年她用这个缠情茧控制了你父亲,那么你用这个缠情茧来控制谁?”
封北枭原本沉稳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时不易察觉的停了一瞬。
他缓慢的抬起眼眸,如墨晕染的漆黑双眸熠出一丝晦涩。
初夏的风,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让你破了清规戒律的女人。”
“吧啦——”
佛珠应声断裂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镜尘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眸色僵硬。
……
夜色融融,弯月如钩,薛府内灯光幢幢。
福荣院内,宁氏冲着元昭昭咆哮:
“白日的时候,你当着外人的面与薛家划清界限不说,还居然给一个低贱的商户当义女,你真是不知廉耻,自甘下贱!”
满脸的恶毒,让她保养得宜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元昭昭声若腊月寒霜:“那大夫人放着亲生女儿不养,去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不是更下贱!”
“放肆!你竟敢同我这样说话!”宁氏瞪眼,怒不可遏。
薛以茉故作担忧的上前,一边贴心的给宁氏顺气,一边怯怯地说道:“元姐姐,母亲年纪大了,身体愈来愈不好了,你要是有什么怒火你冲我来便是了,千万不要气母亲。”
她这是在明里暗里的骂元昭昭尖酸刻薄,大逆不道。
元昭昭似笑非笑的看向薛以茉,“你说,元氏要是知道她怀胎十月辛苦生出的女儿一次都没有去坟前祭拜过她不说,还口口声声的喊别人母亲,会不会气死?”
她的言外之意,你要是明事理懂礼法,怎么一次也不曾祭奠亡母?
薛以茉一僵,脸上的虚伪差点崩盘,论嘴皮子,她无论重生多少次都不敌元昭昭。
宁氏愤怒的指着元昭昭:“你若不从,我现在就写信给老爷,让老爷将你赶出薛府!”
元昭昭一双美眸的微微弯起,浑不在意:“赶就赶吧,反正我也不是薛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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