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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晃晃鞭子喊声“打”,轿车动起来。他们出了门,富贵一跃身跨上里辕。大街上摆着小摊,有卖水果的,有卖糕点的,还有卖杂货的,摆了一长溜。轿车走到祭品摊时,富贵回头问娇娇“买香火吗?这摊上有。”娇娇撩开轿帘,探出头看了看说:“不买这样的,这烧纸太粗糙,要买好的。”摊主听后说:“想买好的到山底下买,那里摊位上卖好货,但是贵。”娇娇听得说,就告诉富贵“咱不在城里买了,到了山下再买。”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拐过东西街,进ru了南北路。从路口往南看,大街上挤满了人,南来的、北往的、推车的、挑担的、背褡裢的、进出商店的、拥拥挤挤,买的、卖的、咋咋呼呼,声音嘈杂、热闹非凡。富贵怕出意外,急忙跳下轿车走到前面。他一手牵着马嚼链,一手举着鞭子,口里不停的还大喊:“借光、借光,请让一下、请让一下。”人们听见喊声,只是回头看看他,照常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富贵撵着枣红马,缓慢的前行着。娇娇坐在轿椅上,沉不住气了,对富贵说:“走得这么慢,一个时辰也出不了城啊?你大声咋呼着,让人躲开路,走快点。”“路上人太稠了,我怕走快了碰着人。”“怕啥,要走快点”,娇娇不耐烦地又说。富贵听后亮开嗓子又大声喊:“借光、借光”,人们还是像没听见,照样不理采他。富贵对这种无视他的行为很生气,他想耍个坏招吓唬吓唬人们,于是就高举起鞭子,在空中连打几下,鞭声清脆,如放鞭炮。枣红马听了鞭声受了惊,立马昂起头嘶叫起来。它那猛勇的叫声,吓怕了周围地人群。富贵趁机全松开刹车,让枣红马拖着轿车往人群里闯。人们看到这架式,哪有不害怕的,纷纷向路两旁躲。富贵一看暗喜了,心想:这些不吃好饭食的玩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紧握着刹车把,准备着到关键时候刹住车,别真惹出大麻烦。他一边喊叫,一边跟着枣红马往前跑,快到城门时,对面过来一个挑柴的老汉,他也怕被马撞着,急忙向人堆里躲。“慢点、柴扎着人了”,人群里发出不满的话语。“怕碰着在床上躺着,别到城里来啊?”“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跑到城里来卖‘压蛋’”,对方转着弯骂他。“我是来卖柴的,不像你,两手空空来卖‘闲蛋’”,老头也转着弯又骂了他。“你卖‘压蛋’。”“你卖‘闲蛋’”,……两人大骂起来。娇娇听到外面骂声,就探出头想看个热闹,这时两人还在争吵,一个又说:“你老东西不讲理,泰安城是你的?你不让我来。”一个又说:“不是我的是你的?你不让我走路。”两人一争吵人们都聚过来看热闹,立时又挡住了枣红马的去路,轿车被迫停下来。娇娇看看这热闹的场面,对富贵使个眼色。富贵明白娇娇的心意,牵着枣红马拨开众人,慢慢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离开人群,富贵松了口气,对娇娇说:“这两个犟邪子,真够呛,谁也不让谁,都像吃了枪药。”“犟牛遇见那驴脾气,有好戏看,如果没人管,两人能打起来”,娇娇笑着说。“打起来才好,不用买票在场的人就能看到武打戏”,富贵也幽默地说。“别说风凉话,两人真打起来、还真对我们不利,真要出了人命案,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对,这两小子可别真打起来”,娇娇一说,富贵也有点害怕了。他大声喊着枣红马,手里不停地晃动着鞭子,催着枣红马快走,他想赶快离开这里。
他们出了城门,往东面一拐,顺着上山的路走了不到五里路,后面追来一队骑兵,富贵回头一看,大路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向他们扑来。富贵吓得心跳加快、面色变黄,他急忙告诉娇娇“太太!大不好了,衙门里的捕快又追来了。”娇娇听了心里也咯噔一下,立时紧张起来。她急忙撩起轿帘探出身,回头观望。马队跑得很快,离他们不过三百步了。娇娇看清了是一队军人,但不像捕快打扮,人马也多,有十几人。她想:刚才那两人为争吵真出了人命案,也不会这样兴师动众,派这么多人追赶他们。衙门最多派四、五个人,那会派遣这么多兵,看样不像是来追赶我们的。他正观察琢磨着,马队越来越近了,他又仔细瞅瞅,竟看到有一个人像孙德旺。因为离他还远,她一时还不敢肯定,等了一会儿,马队离轿车只有百十步远了,她定睛一看,确实是孙德旺,一点不假。他心里一阵高兴,确信不是追赶他们的,他这才回到轿椅上。“放心吧”,她告诉富贵,“肯定不是追赶我们的。”富贵听了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看看,富贵也看出来了,不像是追赶他们的。于是笑笑说:这叫做贼心虚,白虚惊一场,可把我吓坏了。”“怕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咱又没打人、骂人,有啥害怕的。”娇娇又自以为是地说。“刚才你还害怕,现在又说没事,光当事后诸葛亮”,富贵讥笑娇娇。“你猛一说,我又回头一看来了这么多兵,一时也真把我吓蒙了”,娇娇又实话实说。哒……,马队已来到轿车后面,富贵拨拨马头,让轿车靠里首里走,给马队让开一条宽道。马队通过轿车,发出杂乱的马蹄声,立时轿车周围冒起尘土。马上的骑兵,人人穿着军服,戴着军帽,腰间挎着弯刀,个个虎背熊腰,威严凶煞。“大妹子”,富贵正观看着这队骑兵,突然听到一声耳熟的呼唤,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孙德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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