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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说的一点不错,是人家在证实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过了一天,俺爹和大老婆走个对面,她像看见个陌生人似的,只盯着俺爹地脸仔细看,看得俺爹好生奇怪,问她“大太太你给我相面吗?这么仔细看我?‘咋了?我看你不行?不让看就滚出这个家’,她很生气的说。俺爹没吭声,心想她怎么了?以前从不这样待我,今天这是咋了?他忍着火笑笑说‘大太太谁惹着你了,让你老这样生气上火的。’‘你这人真不害臊,我不愿意和你这种下三烂说话’,她还是骂骂咧咧。‘我怎么惹着你了?我给你赔不是’,俺爹问她。‘还装没事人呢?你吃饱了撑的,整天勾搭娘们,谁不知道?咱走着瞧,这就有你的好戏看。’俺爹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躺到炕上一琢磨,知道坏事了:我和这个女人的事东家知道了。想到这里他害怕了,急忙出溜下炕,去找这个女人,商量逃跑的事。天黑了,他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这时天刮起风,灰尘、草屑满院子飞,他刚拐进二门,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怀里。‘你慌啥?’那人问。‘你眼瞎了?’俺爹骂他。‘是周哥’小伙计掉蛋和气地说。‘天这么黑了,还叫你干啥去?’俺爹关心地问他。‘大太太叫我去买砒霜。’‘干啥用啊?’俺爹警惕地问。‘不知道,只吩咐我今晚一定要买到,看她脸色很可怕,我不敢问。’说完一转身蹿了。俺爹更害怕了,他预感到灾难就要降临到身上。不知是天冷还是吓的,他直打哆嗦,多亏天黑没人看见。他哆哆嗦嗦来到这个女人屋前。‘说!这孩子是不是姓周那小子的?’屋里传出审问声。‘再不说我打死你’,又一声追问传出。不好了,是东家在拷问这个女人。俺爹从窗棂里一看,这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东家正拷打她。俺爹不敢进屋了,急忙藏到石榴树下。啪、啪、啪……,一陈小鞭子抽打声。‘妈呀!妈呀!……’这女人哭叫起来。‘老实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东家停住打,大声又逼问。‘开始我告诉你了,你不信我没法’女人哭着说。‘你胡说、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那几个月我没到你屋里睡觉,怎么会是我的种?’东家不承认。俺爹心里有数了,这女人还没说出真相,俺爹心里宽松了。‘你不说我也看出来,这孩子是姓周的,你看这鼻子这眼,长得多像他,承认吧,承认了我就不打你了’,东家诱骗她。‘承认了咋样?’她试探地问。‘承认了我就原谅你,再去找那下流种子算账,东家说完狡猾地笑笑。女人看透了他的心,知道是在糊弄她,于是闭上眼,低下头,全然不顾。‘你别论堆,?不说我也有办法,我找那小子去。’俺爹听了,刚宽松的心又绷起来,他吓得全身在筛糠。‘别去’女人突然说。东家停住步,嘿嘿奸笑一声,说,‘这就对了,发昏当不了死,承认吧。’这时俺爹的心吓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女人张了张口,看看床上的孩子,欲言又止。‘快说啊?’东家不耐烦的又催她,女人看看他闭上眼又不吭声了。啪啪啪……屋里又传出鞭声,‘打死我也不承认’她强硬的说。‘叫你嘴硬’咣咣,东家放下鞭子又用巴掌打她的脸。‘打杀人了,打杀人了’,这个女人突然大喊起来。咣咣又是两个耳光打到她的脸上。‘不准喊叫’东家严厉地说。他怕嚷出去叫人知道了笑话他。这女人想的和他正相反,她想让俺爹或长工们听见了来救她娘儿俩。‘打杀人了……’她又大喊。东家不打了,急忙拿手巾堵住她的嘴。女人晃着头,急得眼睛里要流血。哇哇哇……又一阵小孩哭声传出来。原来这女人的喊叫声把睡觉的孩子吵醒了。小家伙泪流满面,死命地挣扎,在床上手舞足蹈,踢蹬被子,他想翻身爬下床去救他娘。他那声嘶力竭地绝望的哭叫声像针扎一样刺痛着这个女人的心。女人眼里射着凶光,拼命摇晃着椅子,向床前移动,她怕小家伙爬下床摔着。东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嘿嘿一笑,走到床前把被子一掀,对准小家伙白嫩光滑的身上扬起鞭子就抽打,这孩子先是哇哇哭着在床上翻滚,慢慢地哭声变成沙哑声,最后停止了挣扎,只瞪着两个血红的眼睛,怒视着东家。女人看着孩子受折磨,无力相救急得眼里流血,心肝要裂,她用力摇动身子,带动的椅子与她歪到地上。她这时多么想念俺爹,她想让俺爹冲进屋,快把这孩子抱着逃走,再不来这孩子就要死了。她又急又恨,昏了过去。屋里暂时平静了。俺爹悄悄走到窗下,他想看个明白,他刚抬头,门吱悠一声开了,吓的俺爹又藏到石榴树下。东家站在门口,朝四下看看,自语道:‘怎么这小子还不来?这掉蛋办事太懈怠’说完又缩进屋,把门关好,这时俺爹又悄悄走到窗下,从窗棂里一看,他吓傻了,孩子遍体鳞伤,变成一块血肉,光身躺在床上正抽搐。这个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浮肿,口角流着鲜血,两眼紧闭,像死人一般,和椅子一块躺在地上。俺爹咬咬牙,壮壮胆,就想冲进去救她娘儿俩。他慢慢地、悄悄地移动身子向门口靠拢,就在这时突然二门咣当一声响,吓的俺爹又退回石榴树下。原来是掉蛋回来了,他用力一推门,两扇门碰到了墙上。只见掉蛋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急急忙忙进了上房。“太太,买来了”就听掉蛋说。“放到桌上吧,没你的事了,快去吃饭”,太太催着他快离开。掉蛋走了一小会儿,大老婆端着个黑碗走出来,她鬼鬼崇崇的走进这个屋。“你怎么才端来?”东家着急地问。“掉蛋刚回来,我有啥法?”大老婆答。她看看这女人,又看看孩子,吓得哆嗦着端着黑碗走向床。“哎呀,是不是这两口子想让她娘俩喝信石?”娇娇紧张地说。“对,你猜对了”富贵说。“俺爹也明白了,东家两口子是想给她娘俩灌砒霜,毒死她们。”“真狠啊,打了还不放过,”娇娇又说。“俺爹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心爱的女人被人活活毒死,他要求她娘儿俩。他这时仇恨战胜了恐惧,猛一下站起来就想冲进屋去与东家拼了。他想: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他豁上了。俺爹冲到门口,东家正和他老婆给小孩灌砒霜,一个扒着口,一个端着碗往口里倒,俺爹一看这孩子是完了,再没救了,他难过的心快要碎了。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一个报复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我要他倾家荡产,把他全家烧光。俺爹要给东家放火,他要给她娘儿俩报仇。“应该,是个男子汉就应当这样做”,娇娇生气的说。“他跑到上房”,富贵接着说,“端起桌上的油灯,用灯火点燃屋里所有容易点燃的物品。霎时,床上的草褥子、被子、衣橱燃烧起来。上房变成了火堆,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照耀得全院明亮。烟味和亮光传进这女人的屋里,东家很纳闷,走到门口一看,马上慌了手脚,情不自禁地大喊:“不好了!失火了!”……他连续大喊起来。
“大火被东北风一吹,蔓延到前院、仓库、牲口棚、麦穰垛,前院后院火光连成片。长工们,四邻八舍看到这一片火海,望而生畏,无可奈何。东家心急如焚,但也无能为力。俺爹趁着混乱机会冲进这女人的屋里。他看看床上,孩子已七窍淌血,全身变紫,他知道孩子死定了。救活不救死,他急忙给这女人松开绑绳。女人还在昏迷中,幸运的是,东家两口子为了救火,还没来得及给她灌砒霜,她还有口气,脉搏还在跳,俺爹把她背到身上就往外逃。他拐弯抹角躲着人,好容易逃出这条街。出了庄女人被风一吹苏醒了,口里不住地问‘咱们的孩子呢?咱们的孩子呢?’俺爹告诉她小孩已经死了。这女人听后,趴在俺爹背上大哭起来。俺爹背着她不敢回家,他怕东家找上门,一气逃出七八里路,藏到俺一个亲戚家里。经过几天的休息调养,这个女人身子好点了,能走路了。俺爹怕时间长了透出风,他商量这女人要离开亲戚家,他俩开始了要饭的生涯,要着饭慢慢逃到历城地界,这才放心了。
有一天,要饭要到小清河以北,遇到一位老太太。这家老太太无儿无女、又丧夫,孤独一人生活,年老体弱,常生病,又无人照顾。俺爹看老太太可怜,要饭要到她家时,就帮她担水砍柴,干些家务活。老太太看俺爹是个好人就收留了他俩。从此仨人相依为命,生活在一块了。两年后生了我,生我时俺娘不幸得了产后症,人穷没钱治,很快就死了。俺爹靠给人家撵车混点工钱养活老太太和我,你想想我生在这样一个穷家里怎能娶上媳妇呢?”他反问娇娇。“噢——原来这样。”娇娇明白了。稍停富贵又说:“我会撵车就是跟俺爹学的。老太太死后,俺爹把我带到一家财主家,和他吃住在一块,他这样既能照顾我,也能给财主家撵车。我十来岁时,就跟着俺爹出车,十五六岁我自己就能撵车干活了。”“那你爹呢?”娇娇又问。“俺爹在一次瘟疫中也不幸死了,那年我才十八岁,孤苦伶仃,只剩我一个人,没人雇我干活时就住在老太太那个破家里。哎——我命真苦啊。”富贵说着有些难过了,眼里漓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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