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福来客栈的东厢房。
此刻气氛格外诡异,整个屋子里全然是寒意逐渐升起。
谢景渊一脸沉默地走到红木雕花床边,将床榻上放着的自己的衣裳一股脑地全都收拾在一起,他眼睛里满是怒意,抓握着包裹的手更是攥紧了拳头。
陆怀安走到谢景渊的身边,伸手抓握住谢景渊正在忙碌着的手,他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三更半夜的,难不成你还要走吗?”
谢景渊没有抬头,似乎是在刻意回避陆怀安的目光。他用力挣脱陆怀安的束缚,继续收拾床铺,“我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看你和别人恩爱吗?”
太气人了!陆怀安嘴上说着他去帮王爷办事了,没想到一整日没有瞧见人就算了,等见到了,他竟然从陆怀安的身上发现了旁人的头发!
果然啊,花花大少就是改不了好吃的性子!
谢景渊突如其来的脾气,让陆怀安完全愣住了,他站着看了半晌,很无辜地看着谢景渊,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什么别人?”
今日他一直在刺史府探听消息,躲在暗处跟踪邬庆云和如霜夫人,甚至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他还藏在了如霜夫人的床底下,可谓是十分憋屈。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确听到了邬庆云和如霜夫人的对话,得知邬庆云的内室中的确有一个暗屋,用来藏重要物件的。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等到从刺史府出来天都已经快黑了,他好不容易寻到谢景渊,想着好好与谢景渊待一会儿的,可这才见面没一会儿,谢景渊便突然这幅样子了。
陆怀安委实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满腹经纶吗?难道还听不懂我说的几句话吗?”谢景渊埋着头,语气平静。
然而陆怀安却听出了滔天的委屈,莫不是今日谢景渊遇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
“你到底怎么了?今日可是玩得不开心?”陆怀安温柔出声。
谢景渊磨了磨后牙槽,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明显吗?他在给陆怀安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可偏偏陆怀安竟然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太过分了!
“你看这是我在街上瞧见的匕首,格外小巧,但非常精致,很适合你。”陆怀安摊开手心,将手心里放着的匕首呈现给谢景渊看。
谢景渊本就生气,没想到陆怀安竟然还送他匕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和他一刀两断吗?
气极,谢景渊一只手一个用力去拽陆怀安手中的匕首。
兹一声,匕首的刀鞘被谢景渊扯了过来,而偏生那匕首被扯动,陆怀安没有防备,手上竟是明晃晃地被匕首给划了一道。
伤口虽不深,但是血珠却不断冒出。
谢景渊先是一愣,但是并没有动作,他还是格外生气。
见陆怀安朝自己逼近,谢景渊以为陆怀安要揍自己,他想也没想拿着手里的软枕,朝陆怀安猛地砸了过去。
陆怀安当真被砸得头脑都懵了一下。
虽说杀伤力不大,但是这谋杀亲夫的行径,实在是其心可诛。
陆怀安顿时也来了脾气,沉着一张脸,将地上的软枕捡了起来,一股脑儿地全扔回了床榻上。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先冷静一下。”陆怀安说完,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推开房门,长腿一迈出,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景渊见状,更是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同一楼层的西厢房,刚刚洗完澡的宋怀瑾,还没来得及系好睡袍的腰带,便听见有人猛地敲门敲个不停。
吓得宋怀瑾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赶忙将自己捂好。
宋怀瑾没有立马将门扯开,而是朝外端喊道,“谁啊?这么晚了干什么? ”
“开门!”陆怀安凶巴巴地开口。
宋怀瑾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将门给打开了。
心情烦躁的陆怀安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深更半夜不请自来。
宋怀瑾一头雾水,张了张嘴,但还是不知道问什么。
“你说为什么谢景渊这般奇怪?”陆怀安气得背着手,脚步细碎地在屋子里晃悠。
宋怀瑾忍不住出声提醒,“陆怀安,你看你要不要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你手流了很多血。”
“你说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他平心静气地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得了空想着来找他,抱着他一起睡觉,可是他竟然无端就冤枉我,说我与旁人恩爱去,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惯着他了,所以他才会如此!”陆怀安很是投入,完全没有听见宋怀瑾的说话声。
宋怀瑾抽了抽嘴角,走到一旁拿过一瓶创伤药,丢到陆怀安的怀中,“拜托,你这到底是故意来找我炫耀你和谢景渊之间的腻腻歪歪吗?”
见陆怀安脸色还是很不好,宋怀瑾准备再好好安慰陆怀安几句,可谁知刚准备开口,却听见桌上哐啷一声,陆怀安气得正在砸桌子。
“真是太过分了!”
宋怀瑾默默地看着已经明显快要发疯的陆怀安,他不由暗道,这还是第一次见陆怀安发这么大火。
“咳,你和谢景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怀瑾问。
陆怀安暴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许提他的名字!”
宋怀瑾很是无语,“难道刚刚不是你一直在提吗?”
闻言,陆怀安却是没有搭理宋怀瑾,抱着自己的被褥就往床榻方向走去。
宋怀瑾见状,立马追问道,“干什么?我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怀安靴子一登,人已经爬上床了。
“别吵我,我想好好睡一觉冷静一下!”
宋怀瑾气得都快要冒火了,敢情陆怀安这是要鸠占鹊巢来着!
“起开,这是我床,你要睡去找谢景渊。”宋怀瑾面无表情道,“我再说一遍,你再不起来的话,你手上的伤不仅不会好,流的血还会更多!”
陆怀安背对着宋怀瑾,一副自己已经睡熟了的样子。
宋怀瑾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不,除了苏陌奕之外,陆怀安应当可以排得上号了。
“陆怀安,我看,如果你再不去找谢景渊的话,他应该连夜就走了,到时候你找他可就难了。这哄人的活计,我还是懂一些的。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许开口,只要诚恳认错就行。另外还有一句话,没有什么是在床榻上解决不了的。”宋怀瑾双手环抱胸前,慢悠悠地开口。
果不其然,原本躺着的陆怀安,猛然坐起身,他直视着宋怀瑾,“你说得可是真的?景渊当真会离家出走?”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等到明日你还能见到谢景渊不。”
宋怀瑾张口就来,目的不过是为了骗陆怀安将床让给他。
唰的一声,陆怀安立马从床榻上起身,连自己的被褥和枕头都完全顾不上了。
陆怀安眼巴巴地跑回了东厢房,可谁知,厢房的门被谢景渊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推不开。
“景渊,我错了,我不该生气。更不该甩手就走,你打开门听我解释好不好?”陆怀安很是怂得开口喊道。
一时之间,倒是在静谧的过道上显得格外喧杂。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厢房的人许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陆怀安打断了,很是气愤。
陆怀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可谢景渊仍然不肯开门。
为了以防明日当真找不到谢景渊,陆怀安只好背手站在厢房门口当门神。
望着头顶两盏晃悠的灯笼,陆怀安不由叹了一口气。
下次不管如何,绝对不会再主动从谢景渊的房间里出来了!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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