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笑，许奕寒脸上的神情好像凝滞住了一般，片刻，他难得的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互相的冷眼看的多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这么融洽，到底都会觉得奇怪。
“以后我来替你安排。”
说完这句话，许奕寒拿着她的一只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掖好之后关了灯，通过窗外的月光，司柠只能勉强看见他坚毅的侧脸，俊俏硬朗，是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的那种。
他抬脚离开病房，临走的时候，连关门的声音都是静悄悄的。
这些，都是司柠曾几何时最在意的“细节”。
把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司柠往被子里缩了缩，月光透着窗户照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洒下一束光，四周都一片安静。
只是好像……
司柠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正一点一点的跳动的厉害。
每一次，她每一次都告诉自己，要拼了命的克制那份喜欢，她跟许奕寒本就不是一路人，最后也是走不到一起的，何苦越陷越深呢？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
有的感情不是说克制就能克制住的，就像她跟许奕寒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即便她被羞辱，被折磨，但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想飞蛾扑火一样前仆后继。
想克制，却克制不住。
额头上好像还残留着他手掌上微凉的温度，腹部和后背的伤口也好像没有那么灼烧难耐的疼痛了。
想起刚刚他坐在床边，那双好看的手，一遍一遍的替她搅着米汤的时候，心脏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狂跳。
是心动。
她想，许奕寒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
为什么有的时候他能表现的那么厌恶，有的时候却好像失控一样对她表露出关心。
可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是身为秦意替代品的存在，他这样的失控是为什么？
司柠不敢再往更深的地方猜测，只是想，他对她，或许是不是也有一点不一样的情感，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这种想法一旦在心里生根，就会开始控制不住的疯涨，司柠不敢细想，立刻把这个想法从自己心里连根拔起。
绝对不可能。
许奕寒苦等秦意那么多年，在秦意回国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向整个A市公开了两人的婚讯。
他爱秦意是众人皆知的，一颗心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女人？
大抵，只是怜悯。
——
次日一早，曲枝就赶来为司柠换药。
没过多久，许奕寒也带着早饭赶了过来，看着曲枝换药的时候，还问了几个有关脑部肿瘤的问题。
虽然曲枝对答如流，但是司柠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担心，生怕曲枝说漏嘴，把她肿瘤已经癌变的消息告诉许奕寒。
好在许奕寒对这些专业术语没有什么研究，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如水般的目光看向司柠，“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脑科医生，会尽可能的治好你。”
“谢谢。”
司柠微微坐直了身体，等曲枝替自己缠好纱布之后才重新在床上躺下。
曲枝上完药之后就离开了病房，司柠一边洗着吸管的米汤，一边悄悄看着许奕寒。
他正背对着司柠在打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汇报些什么，他嗯了两声之后，又说了一句，“先不着急。”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解释的突如其来，以至于许奕寒看过来的时候，司柠根本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偷窥被发现，吓得被一口米汤呛着，咳嗽不止。
许奕寒快步走过来，宽厚的手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低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从他今天进门开始，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柠放下米汤，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踌躇了一会，才说，“我现在只想知道林厌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许奕寒眼底难得的一点柔情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顿时消失殆尽。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难为你还天天惦记着他。”
“……”司柠假装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讽刺，只说，“当然要惦记他，他救了我，为我挡了那人砸下来的花瓶，如果不是他，我估计在那天晚上我就命丧当场了。”
说着，司柠又补了一句，“这是救命之恩，必须要感谢。”
“等你好了，有的是机会感谢。”听了司柠的解释，许奕寒的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语气还是带着几分不悦，“他没死，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医院了。”
其实这两天林厌一直都在找司柠，只是这个诊所是许家私人的，外人查不到，也进不来，再加上司柠的手机早就被许奕寒给放起来了，她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外面的人也别想知道她的消息。
没事就好。
司柠松了口气。
林厌被打的时候她正被蒙在里面，不知道他受的伤怎么样，也看不见他的情况。
现在既然没办法见到林厌，那就等她的伤好了再去见他，到时候当面感谢也不迟。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司柠又问。
其实她身上的伤除了舌头，就是小腹和后背的伤了，用不着天天在床上躺着。
许奕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只修长的手，一只捏着苹果，另一只拿着水果刀，薄薄的一层果皮在他灵活的手里削的越来越长。
“上午的点滴挂完就能出院。”许奕寒回。
司柠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乔乔要是看见她身上的伤，肯定会担心的，说不定还会哭。
“要不，出院之后，您把我送去江边别墅吧？”司柠看着许奕寒，小心翼翼的提议，在后者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有立马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身上受了伤，我朋友看见我一定会担心，她还怀了孕，我怕……”
舌尖的伤口还有点疼，司柠一连一下连贯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牙齿不小心刮到舌尖的伤口，一下疼的小脸煞白。
“谁说让你出院就是能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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