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思听你的这些借口。”没等他说完，司柠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想问你，我有多少次，在你手底下被折磨的尊严全无，又有多少次，在你的冷眼旁观，在你的刻意刁难下，险些丢了命？许奕寒，我不信你不记得，我想问问你，你就是这么爱我的，是吗？”
司柠一字一句的质问，她很想说，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把那些回忆都从自己的脑子里剥离，如果是放在当年，哪怕是许奕寒稍微的低头，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奋不顾身，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些事，我控制不了自己……”许奕寒惨白着脸，能做出的，只有这种苍白的解释。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只能说，爱上司柠，是他第一件不在掌控之内的事，在他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选择和秦意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算错了。
他没算到自己会在司柠身上一次一次的失控，甚至还有很多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那些幼稚的事情，最后把她伤害成这样。
“控制不了自己……”司柠扯着唇，笑的满脸不屑，“许奕寒，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对于我，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曾经在你身边的时候乖巧的满眼都是你的女人，在离开你以后委身其他人，懂吗？”
“不，司柠，我爱你。”在这一点上，许奕寒开口了，并且十分的坚定，“我可以确保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从六年前开始！”
听着熟悉的嗓音，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的说着爱她，这是在她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都快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可惜，她早就已经过了为了爱情上头的时候了。
“许奕寒，你说你爱我，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从认识你，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过一瞬间感觉到你的爱。”司柠开口，清泠的嗓音伴随着浅淡的风声传来，“就算你说，你跟秦意之间的那些亲昵都只是逢场作戏，那也只有可能，是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能随时随地满足你的生理需求，因为我们无数次在夜晚的契合，你习惯了我的身体，仅此而已。”
这番话，司柠已经往美化了说了，如果说难听一点，那就是在床上最合他心意的床/伴，大抵是离了她之后，他再也找不掉合心意的了？
“不是……”
“你先听我说完。”许奕寒想解释，但是却被司柠打算，她继续说，“当年，在我爱你的时候，不管谁，但凡动你一下，哪怕我自己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我都会为你拼了命的冲上去，但是当我在被宋瑶欺负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明明有那个能力，但你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你知道吗？当时我一直在期待，期待你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话，我都会觉得我陪在你身边的三年……”
司柠的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而是闭了闭眼睛，面容上还带着痛苦，像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
“我知道，跟你高高在上的许少爷相比，我只是一个再卑微不过的存在，甚至，就连我在临死之前，乔乔到老宅门口，那样的去求你，你也只是让人出来告诉我，不是什么人都配让你见的，我知道，是我不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许奕寒，我告诉我自己，如果我们俩还有再遇见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再也不会回头了。”
说完那，她睁开眼，澄澈的眼底多了几分痛意，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今天，我把一切都跟你说开了，左右，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过去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许奕寒，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我好不容易重获新生，请你，放过我。”
许奕寒几乎有些站不稳脚跟，胸口一下一下猛烈的剧痛让他耳边一阵嗡鸣。
她说，请他放过她。
他宁可她跟他吵闹，骂他，打他，甚至是埋怨他，他都不介意，可是偏偏，她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能这么平静的告诉他，再也不想回头了。
可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奇迹出现，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放手？
不，他接受不了。
“不行，司柠，我没办法放手。”他惊慌的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我求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能弥补，我能……”
司柠却猛地退后两步，抗拒了他的靠近，她看着他，眼底平静无波，“不了，许奕寒，我已经不需要了，我跟你之间，始于一纸契约，也终于一纸契约，这中间，不掺杂任何感情，契约结束，我们也应该分道扬镳了。”
“契约……？”许奕寒满眼都是苦涩，“在你心里，我跟你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契约吗？”
司柠抬眼看他，“不然呢？许奕寒，我只是做好一个情人该做的本分罢了，我恨你，是因为你在契约结束之后还对我百般折磨，这中间，难道还会有别的感情吗？”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许奕寒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这句压在他心口整整三年的话。
三年，他几乎每天都在琢磨这句话的答案，今天，大抵终于能得到答案了。
“从来没有。”司柠启唇，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后又补了一句，“我爱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呵。”许奕寒笑了起来，他一步步有些踉跄的退后，“是，是，我应该知道的，你从小到大，就只爱一个人……”
想起林厌，司柠的眼底又浮现出一抹痛苦，开口的口吻依旧是冷漠，“既然知道，就不要浪费时间问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没有意义。
呵。
许奕寒笑了起来，那一抹红意直直的蔓延到了眼角，他有些慌忙的，无措的从袋子里找出那个被他细细珍藏的手机， 款式是几年前的老式的，他的手指有些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把锁着的屏幕打开，从里面翻找出那个被他看了上千遍的视频，递到司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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