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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殿
光线晦暗的地牢里。每个角落都散发着难闻的潮湿腥臭味。牢房了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女子。身上衣衫褴褛。鬓发蓬松。目光有些呆滞。神情恍惚。楚太后站在牢门旁。满脸的心疼之色。“皇儿。她....到底是你的亲妹妹啊”。看了一会。楚太后实在忍不下去。转身走到南宫翎身旁。责备地说道。
南宫翎不屑的瞥了眼南宫宁。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冷意说道:“母后。你何时变得如此心善了。朕记得。在朕的记忆力。母后从未心慈手软过。而今。她不仅放走了你的仇人。连云妃也被人救走。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你竟然还为她求情”。
南宫翎的话说到了重点。楚太后欲言又止。终是沒有再说什么。回头又望了眼那蜷缩成一团的南宫宁。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轻叹口气。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地牢。
南宫翎望着楚太后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紧接着凶残愤恨地瞪着地牢里的南宫宁。声音冰冷的喝道:“现在。你招不招供都已经无所谓了。装疯卖傻也好。是真的也罢。朕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让你死掉。朕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这一辈子都牢记。触怒朕的后果”。
南宫宁依旧是目光呆滞。神色恍惚。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的身子在不断的瑟瑟发抖。
马车缓缓在街道上行驶。车夫依照水涟月的吩咐找了间普通的客栈。马车刚停下。只见客栈的棉门帘挑开。一个柔弱的身形与店小二推推搡搡的走出來。不料。那柔弱的身形脚下一滑。竟不小心跌进了雪里。紧接着传來店小二的咒骂声。
“沒钱还想住店。沒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教训老子。说老子心肠歹毒。无情无义。我呸。这哪跟哪啊。放什么狗屁。不会用词就赶紧回家。让你娘给你请个教书先生再好好学习学习”。骂完一通。店小二似乎不想就此罢手。挽起绵袖。继续破口大骂。引來不少围观者。而那柔弱的身形竟然动也不动的趴在雪地里。头垂得很低。任由那店小二不停的咒骂。
“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竟然还敢來招惹老子。真是活腻歪了你。怎么。你还不走。难不成还想等着老子亲自扶你起來”。话音刚落。店小二抬脚踢了过去。踢在那人的胸口。大概是用了全力。竟然将那人踢翻过來。他顿时捂住胸口。强挣扎着想要起來。却怎么也起不來。
水涟月在马车里。从车窗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轻挑眉眼。凤眸里闪过一抹鄙夷。沒想到。区区一个客栈的店小二。竟然还有名号。呵。这明显就是个黑店嘛。不住也罢。但.....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雪地里的人身上。仔细观察。竟引起了她的好奇。
那人身形修长纤细。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却穿的如此单薄。白色的儒衫上沾满了雪。一双如玉般剔透白皙的手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來。头上蒙着不知从哪里找來的麻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到容貌。猛然间一回头。四目触碰间。水涟月便做了决定。那便是救下他。
那是一双清澈的不能再清澈的眼眸。即便遭到如此非人的对待。那眼睛里也沒有掺杂任何情绪。淡如水。静如波。那黑色的瞳孔边缘隐约透出淡淡的青色。被白眼球包裹着。仿若精灵般的眼睛。
就在店小二还想踢他的时候。一位车夫走过去拦住他。并掏出一锭银子过去。“我家主人的意思。放了他”。
店小二微微一愣。望着那锭白花花的元宝。瞬间又心花怒放。笑的脸上开了花。伸手接过银子。刚要说话。那名车夫已经搀扶起地上的人进了马车。在围观者的注视下。车轮转动。缓缓离去。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路见不平。來。喝点水.....”。难得水涟月也有柔声细语的时候。还亲自为他倒水。拿点心。一旁。南宫煜阴沉着脸望着水涟月。心中不住的嘀咕。这个该死的女人。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竟然将所有的钱都拿去救这个人。那他们晚上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车窗挤到了。
转间。他又死死的盯着救回來的人。在他如此敏锐的观察下。竟然沒有发现他的任何异常。他周身一丝波动也沒有。除了微微喘息的声音。再无其他。
“多....多谢女侠出手相救.....”。男子说话很是小心翼翼。声音柔柔的。却带着干净令人清新的感觉。比不上冷流云那妖娆魅惑。沒有南宫煜性感浑厚。但独独有一种令人亲和之感。
水涟月淡淡一笑。递过茶杯说道:“无须客气。对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男子接过茶杯。听到水涟月的话只是摇摇头。小声道:“不用了。在前面将我放下就行”。
“好.....”。
果然。马车在另一间客栈前停下。男子说了一声谢谢。便下了马车离开。水涟月在车窗处望着他有些逃离般的背影。几次险些跌倒在地。却依旧奋力的小跑。直觉的有些好笑。她救了他哎。为什么那感觉就好像她要害他似的呢。
“哼。人是救了。依我看。这客栈就不必住了”。南宫煜掀开车窗。冷冷的扔出句话。又再次关上车窗。
水涟月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意。从话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扔给车夫。轻挑眉眼。低声吩咐道:“拿它当掉。换了银子找客栈.....”。
车夫接过玉佩。沒敢耽误。急忙忙的跑开去找当铺。
换了一间客栈。掌柜子与店小二比之先前见到的和善许多倍。
“你哪來的钱住客栈”。从一进了客房。南宫煜就阴沉着脸。不停地追问。水涟月随便敷衍几句。却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直到用过晚饭。水涟月实在无法忍下去。顿时冷声喝道:“我说你烦不烦。你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可以去大街上睡”。
南宫煜鄙夷的一笑。不屑道:“真沒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爱偷鸡摸狗的女子。行为如此不检点。云姨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为本王选了这样一个女子做王妃。真真是丢尽了人”。
“我....我什么时候偷钱了。你胡说些什么啊。南宫煜我告诉你。嫁给你我才是瞎了眼呢。竟然被你拖累成这样。你别要以为这一路上我不说。就等于放过你。等你的毒一解。桥归桥。路归路。再见之时。我对你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君子”。水涟月猛地一拍桌子。恼怒的瞪着南宫煜吼道。
南宫煜想说什么。手突然摸到腰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顿时愣住。低头一看。果然。玉佩不见了。他猛地看向水涟月问道:“本王的玉佩呢”。
水涟月哪里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当下有些张口结舌道:“你....你的玉佩....我哪里知道”。
南宫煜见状。更加确信。玉佩不见与水涟月有关联。一指水涟月拧眉道:“说。是不是你拿了本王的玉佩。说。是不是你”。
“你的玉佩你自己不看管好。丢了你为什么问我啊。我怎么会知道......”。水涟月说话时言辞闪烁。南宫煜一听便听了出來。瞬间眼眶通红。墨色的眼眸都快瞪出來。额头青筋暴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水涟月此时已经死了十万八千回。他双拳紧攥。脸上竟出现一种嗜血的杀意。咬牙切齿道:“若你真拿了。便赶紧给本王原封不动的拿出來。本王便饶过你一回。若是拿不出來.....本王定会杀了你祭奠.....”。
一路上。二人总是吵架。可水涟月从未见过南宫煜露出如此凶残嗜血的表情。这次。似乎真的惹到他了。虽然她不怕南宫煜。可毕竟她沒理在先。而耍赖皮又不是她的作风。服软又很沒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已经说过了。你的玉佩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是母妃留给本王唯一的东西。比本王的命还要贵重。你亦懂得你娘逝去。对你是沉重的打击。那么本王呢”。此时的南宫煜说话几乎是咆哮出口。整座客栈估计都能听到。楼梯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不用想便知道必定引來无数围观者。
水涟月闻言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南宫煜为何突然暴怒。当下抽搐着嘴角说道:“可是....不当掉玉佩。怎么住客栈....”。
“什么”。南宫煜顿时大惊。“你竟然将本王母妃留给本王唯一的东西当掉。本王杀了你.....”。说话间。南宫煜推动着轮椅劈掌就朝水涟月而來。
“喂。你冷静点。我。我马上给你拿回來就是了。跟疯狗似的发疯。难道你想引人怀疑吗”。水涟月边躲边试图劝说南宫煜。哪知他早已被恼怒冲昏了头。直到水涟月说给他拿回來。这才停手。愤恨的瞪着水涟月咬牙道:“若那玉佩完整无损还好。若是有一丝损坏。本王定拿你的命來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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