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许久,水涟月才再次开口,声音若细细流淌的清泉,却带着一抹令人悚然的味道,说道:“不过,从戈壁到中原,路途遥远,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能穿过來,再者,我需要还百里博弈一份大礼,算是对他在南阳郡做的那些事情的回礼吧”。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懂了,又好似沒懂,齐齐看向水涟月。
水涟月眯了眯凤眸,看向洛夕道:“洛夕,你有一种让人吃了,症状像是瘟疫,可又不是瘟疫的药吗”?
洛夕沒想到水涟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微微一怔,随后摇摇头道:“回王妃,洛夕沒有,不过,逍遥那里应该会有,她整日都研究一些害人的古怪东西,您说的这种药,就算逍遥那里沒有,她也能研制出來”。
水涟月扯出一抹浅笑,颔首道:“恩,你传书给逍遥,让她研制出这种药,然后交给瑶光,让一直潜伏在东朔国的探子散播出去,但,瑶光,你要记住,量不可太多,更不能让人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也只能在上林城使用,其他的城池不可用”。
瑶光领命后,想了想不禁蹙眉问道:“王妃,既然如此,何不让逍遥大量研制,然后全部撒到东朔国的各个角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全都死去,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沒等水涟月开口,红缨最先说道:“虽然这个法子管,但若是有遗留怎么办?以百里博弈的聪明,轻而易举的便会猜到,这是有人故意下毒,再者,咱们能用这个法子,百里博弈也会用,若是抓到他还好说,若是抓不到他,等他对金熙王朝下毒,那岂不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红缨说的沒错”,水涟月的凤眸里对红缨的话露出一抹赞许之色,“百里博弈狡诈如狐,若是他将这个法子用在金熙王朝的话,恐怕,咱们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次下毒,万万不能让百里博弈察觉出來,否则......”。
水涟月沒有说下去,这个法子很卑鄙无耻,虽然管用,但却不能放肆的使用,在这片大陆上,一个国家想要灭掉另一个国家,靠的是光明的手段,也就是战争,而非下毒,若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赢了也不是光彩的事情,遗臭万年也说不定。
冷兵器时代就是这么的苦逼,除了真刀真枪的对着杀,就再沒有其他的办法,水涟月虽然是现代穿越过來的人,但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否则,她不是在帮南宫煜,反而是害了他。
她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求的只是安稳太平的生活,曾经的雄心壮志,已经随着穿越渐渐消逝,如今的她,虽然还沒有从血雨腥风中退隐,但,她已经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复仇,杀了仇人,灭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伤害她的人,让她今后的生活再无后顾之忧,才是她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忘忧,你继续留在岭南城,随时待命”,水涟月看向忘忧说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沒有解决,她不可能让忘忧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是,宫主”。
“至于沧澜嘛......”,水涟月的凤眸突然闪过一抹凌厉的寒意,朱唇轻启,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等王爷攻下晏城,便是沧澜灭国之时”。
跪着的四个人闻言,无一不是眸中含冷,沧澜,沧澜,这个词在她们的心中,仿佛扎了根般,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发芽,壮大。
因为害死前任宫主,水涟月亲生娘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沧澜国的皇帝,连奇。
偌大的寝宫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然而,却多了一张床,显得十分怪异,与寝宫内的装饰格格不入,夜更深,煤油灯燃着,将寝宫内照的通明一片,楚太后依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原本慈祥和悦的脸上,多了一抹戾气。
她倚靠着,目光一直望着幔帐旁的那张床,床上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正睡得酣香,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似乎做了个美梦,让他睡到现在都美滋滋的。
一个老嬷嬷的立在软榻一侧,小心翼翼的望着楚太后,眉眼中多了一抹忐忑不安,太后已经这般姿势待了很久,沒有说话,也沒有任何吩咐,只是看着床上的男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许久,楚太后松动着眼皮,目光移开,声音冷的仿佛冰窖里的冰块,“翎儿这孩子,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封了穆安,整日和他混在一起,连寿安宫也不來了,丢给哀家这么个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嬷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陪笑道:“太后,老奴听御书房的小太监们说,好像是和穆丞相商议如何攻打南宫煜的事情”,她的话不热不淡,无关紧要,却令楚太后听了之后,眉毛都快立起來,面目有些狰狞。
“穆安这老东西,一定是他窜得翎儿,也不知道给翎儿下了什么**汤,让翎儿事事都以他为主,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哀家若是还由着翎儿,只怕到时候,这皇宫之中,都沒有哀家的位置了”,楚太后越说越激动,腾地从软榻上坐起來,一旁的老嬷嬷赶紧上前搀扶。
“太后,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老嬷嬷瞧着太后的样子,像是要出去,不禁焦急的说道。
楚太后瞪了眼老嬷嬷,此时的她心里越來越恼火,看什么都不顺眼,便是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嬷嬷,她也有些厌恶,“哀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奴多嘴了”?
老嬷嬷心里一颤,不再说话,手脚利落的伺候着楚太后更衣绾发,曾经一同跟随楚太后入宫的婢女,已经剩下她一个人了,其他的人,都是在楚太后发怒的时候,不小心说错话或做错事给秘密处死了。
也许,指不定哪天她也会被太后厌烦了,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就不由的发紧。
哎,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得知金灵宫重出江湖这件事后,脾气就越來越古怪,时常动怒,就连皇上有时候也会遭到楚太后厉言训斥,每一次发怒完,太后就十分的懊悔,可每一次发怒,似乎就会将一切忘记,除了恼怒就是恼怒。
那恼怒的模样,恐怖之极,似乎要吃人,每一次必然要发泄一盘,才会渐渐消怒。
久而久之,皇上也不再來寿安宫,有什么话也不再与太后商量,就算过來,也只是看看送过來的男童,与太后甚少说话。
梳妆了一番,楚太后命人看好焦子龙,便离开寿安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龙书案上,一男一女的身影重叠,正进行了热火朝天的事情,整个屋子内,到处弥漫着低靡的气味。
南宫翎如发狂的野牛般,在女子身上冲撞,导致龙书案上的奏折洒落一地。
身下的女子是南宫翎最近的新宠,欣嫔,惠贵妃怀了龙嗣,肚子一天天的隆起來,已经不能伺候他了。
一声声带着痛苦又好似欢愉的声音传出御书房,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与侍卫仿若沒有听到般,依旧笔直的站里,他们已经习惯了,皇上的喜好越來越古怪,时常在御书房里宠幸妃嫔,连寝宫都懒得回去。
楚太后來到御书房门前,屋里的声音早就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攥了攥拳头,眉心一抹戾气闪过,曾经,南宫家的子嗣很昌盛,可到了翎儿这一代,就十分的沒落,两个儿子先后不是聋了哑了就是变成了傻子,好不容易惠贵妃怀了子嗣,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自己的儿子宠幸妃嫔,为了子嗣她不反对,可自从她得知了南宫翎的特殊嗜好之后,就让她觉得从心里感到恶心,那屋内传出來的声音,隐含着痛苦,她岂会不知道儿子又在做什么。
若是正常的男女欢好,她不反对,可那些行为,在她这个女人看來,简直就是残忍的行为,令所有的女人发指胆寒。
楚太后上前一步想要推开房门,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住,“太后,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的.....”。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得小太监身形摇摇欲坠般,“贱奴,胆敢拦哀家的路,你找死”,楚太后打了小太监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抬腿就是一脚踢向小太监的心窝,小太监淬不及防,疼的他不停地哎呦,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沒一会人便昏死过去。
门外所有的小太监与侍卫见状,慌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南宫翎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听是太后來了,一下子将他所有的兴致都扫光了,这样的事情被太后撞见好几次,哪一次太后都将他骂的狗血淋头,让他这个皇帝颜面扫地,有时候他都在想,要不是太后是他的母后,他早就将她拖出去车裂了。
他一把推开身下的女人,从女人身体里出來,身下之物鲜血淋漓,满是污浊之物,他一把揪住欣嫔的头发,将身下之物强行塞进她的口中,可怜的欣嫔完全沒有反应过來,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腥臭味钻进鼻孔里,恶心她直干呕。
他在欣嫔的口中将身下之物清干净,慢条斯理的穿起龙袍,并将已经全身发软无法站起來的欣嫔揪起來扔进御书房的寝室。
就在他整理完一切,啪,楚太后踢门而入,带着煞气冲了进來,满屋子的怪味道让楚太后胃里面直翻腾,强忍住呕吐的感觉,瞪着南宫翎喝道:“瞧瞧你看的好事,哀家有时候真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生出來的,堂堂一国皇帝,行事竟然如此让人恶心,你让哀家将來到了地下,如何有脸见你的父皇”?
南宫翎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整张脸黑了下來,沒有理会楚太后的话,反而话语冰冷的沉声问道:“这么晚过來,就是为了训斥朕”?
楚太后听着南宫翎的话,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他连一声母后都沒有,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穆安,她这个当母后的,为了这个儿子,劳碌半生,为了儿子的皇位做的安稳,整日无所不用其极的出谋划策,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让自己的儿子冷眼相待,出言不恭,还让自己儿子恨上她这个母后?
她的眼里沒有伤痛,有的只是狠戾之色,“你就是这么跟母后说话的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沒有哀家这个母后”?
南宫翎挑了挑眉,连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每次都是这几句话,问來问去,问的他都要烦死了。
楚太后见他不说话,更加恼怒,厉声咆哮道:“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吗?连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不要忘了,这个位置是谁帮你坐上去的”。
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每个人都有逆鳞,而楚太后每次都很准的挑对地方,狠狠的戳下去,戳的南宫翎肺都要气炸了,他的皇位是母后帮他坐上來的,可身后自己的母后,总是将这种话挂在嘴边,让他时常感到一股威胁之感环绕在身边,他是个皇帝,皇帝的威严怎么能被人打压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母后。
猛然间,他看向楚太后的双眸闪过一抹凌厉,冷道:“朕,是皇帝”。
一句话,震的令楚太后仿佛回过味儿來,看向南宫翎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狠戾,似乎一切随着南宫翎的这句话,正渐渐消散。
楚太后缓了缓情绪,声音有些软下來,看向南宫翎,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哀家当然知道你是皇帝了,只不过,皇帝就该有个皇帝的样子,你总是这样,何以服众?你让宫里的奴才们怎么看你这个皇帝”?
南宫翎知道自己压下楚太后的焰火,也不再继续,一抖龙袍,坐在龙椅上,岔开话題问道:“母后深夜來访,不知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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