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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未央,把酒欢歌,今晚,水府来了几位贵客,乃水云恒这些年生意上的合作人与铺子的总掌柜,因得提前告知了孟秋荷,她也很上心,不但摆了一桌丰富的酒宴,言谈举止更是得体大方,端庄持重,令水云恒极为满意,就连着几位贵客都夸赞水云恒有个贤淑的好妻子,却只字不提关于柳姨娘的事情,很懂分寸。
柳姨娘的事情,虽然没有传扬的满城风雨,但这件事在丞相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柳若楣回娘家,与丞相夫人房中私谈时,被府里的姨娘听去了,暗示手下的丫鬟婆子将事情偷偷泄露给柳丞相,他虽然很气愤水云恒的作法,太没有把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可柳姨娘的行事更令他失望透顶,一家主母,不为子嗣考虑,偏生想些歪门邪道。
这件事被柳丞相压了下来,唯恐影响丞相府的清誉,也没派人去水府问问究竟,只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酒过三巡,夜正浓,前厅仍在把酒言欢,内宅倒是极为安静,偶尔有几名巡夜的家丁穿梭。
忽然,兰香阁内两道黑影瞬间闪出来,没做停留直接翻墙奔出府外。
夜晚的京城,是相当的热闹,夏季时多,小商小贩不停的叫卖,总想赶在收摊前在赚上一笔,而京城的另一道风景线,则是西南角之地。
这里便是所有青楼的集合处,花街柳巷间,浓烈的胭脂气味很是呛鼻,各个青楼门前,各色女子打扮艳丽妖娆,在街边往里拉客人,莺莺燕燕之声,声声入耳,女子的娇嗔与男人的轻浮的话语,随处都可以听到。
水涟月二人已经换了套衣衫,水涟月扮作大少爷,而红缨则扮作小厮,二人快步的穿梭在小巷里,转眼间,便来到一座冷清萧条的宅子前。
残损破旧的牌匾,依稀还能看到杨宅三个字,此时,大门紧闭,与外面那些敞开门做生意的青楼截然不同,这便是暗娼之地。
红缨按照先前老嬷嬷给的暗号,敲了左侧门三下,又敲了右侧门三下,不多时门开了,只见一名穿着及其朴素的老翁走出门外,他眯着眼打量着水涟月与红缨,那小眼睛里散发的精光让水涟月全身很不舒服。
“杨伯,这是我家大公子”,红缨熟稔的对老翁介绍水涟月,眉眼间丝毫不见半分怯色,倒像是这里的老手。
杨伯点点头,声音沙哑却低沉道:“进来吧”,话音刚落,打开半扇门,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赶紧进去。
今夜皎月当空,星辰点缀,院子里没有点烛火,水涟月只得借着柔和的月色,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这里从外表看,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到处布满灰尘,呈现出落魄斑驳,院子内的一些假山石也散落满地,杂草丛生,隐约还有老鼠跑来跑去,吱吱的发出叫声。
水涟月面色冷漠,极其淡定,周身隐隐散发着几分寒意,彰显着贵气之余,也不忘显露出威严,倒让领路的杨伯心里有了底,看来这买卖倒是有了六成的把握。
暗娼不同于青楼,敞开门做生意,后台靠得住,姑娘漂亮你喜欢,花了钱自然抱得美人归,而暗娼则不同,很是猥琐,只有下等的货色才去做暗娼,多半都是人老珠黄,挣的钱自然少之又少,而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则是贩卖人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牙子。
贩卖人口这种事情虽然很常见,但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官府也有明文规定,所以,自然不能放到明面上做生意。
话说杨伯领着二人走进一座两层阁楼内,屋内更是脏乱之极,凌乱不堪,杨伯来至一面墙附近,用手敲了敲那面墙,只听“哗”的一声,水涟月二人面前竟然有一条暗道,直通向下。
杨伯朝着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下去,水涟月微微蹙眉,淡漠的看了眼杨伯,便弯腰走下去。
地下室分为三间屋子,分别用深色布帘挂着,正当水涟月仔细观察之时,从正中央的屋内走出两名样貌凶恶的壮汉,手里拿着长棍,见到杨伯领人前来,指了指左侧的屋子,便又进了屋子。
杨伯转过身笑了笑,但那笑容看在水涟月眼里,竟是猥琐至极,一旁的红缨没等杨伯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道:“我家公子要先看看人”。
杨伯想也没想接过银票,却愣了愣,随后收起笑意,沉声道:“不是说好是来提货的吗?怎么又要先看人”?
水涟月扫了眼杨伯,冷声道:“怎么?杨伯莫不是亏心”?
杨伯脸色一变,从眼缝里竟闪过一抹恶狠,冷哼一声道:“摸黑的买卖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比那些上得台面的买卖更注重信用,若是公子执意先验货,还需再多付一百两”。
水涟月凤眸顿时射出两道冷光,其中夹杂着强烈的鄙夷,看得杨伯竟哆嗦了一下,这种买卖注重信用?简直是放屁!“本公子给你二百两,顺便在买个丫头”。
“好,好,没....没问题,公子随便挑”,杨伯听了水涟月这句话,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倒也没再为难。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并非寻常人,但他杨伯好歹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合里摸爬滚打过的主儿,怎奈在这位公子面前,他总感觉后背阴冷,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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