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悠扬,冰莹指间不断流动出动人的音符,听得邦德有点入迷。古晓臣此时已经到了邦德的身旁,他看见邦德如此入迷也不好打扰,便静静地听着这乐章!感受着抚琴者的情绪,感受着抚琴者的思想。
冰莹的琴音有时候像高亢的山岳,有时候像细细的流水,不时如春风拂面,不时如汹涌的波涛。但这曲中无论是如何的滂湃,无论是如何的细水长流,都压盖不住里头的一丝丝失落的味道,也压盖不住她心中那份对婚姻失败的惆怅。亦掩盖不住她对世间男人的一种误判,琴音中有他对男人的愤怒,亦有对自己的悔恨。
邦德虽只认为自己是一个粗人,是一介山村的莽夫,不懂得欣赏这美妙乐章的个中韵味。但这时候的他能听出曲中那一丝隐藏的情感,若即若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认真地听着,认真地品味着,品味着这一缕缕属于冰莹的情感!
冰莹不断地弹奏着,本来挂在脸上的笑脸渐渐消失不见,随着乐曲的进行,她脸上挂上了多一分的忧愁,挂上了一些对未来的恐惧。这些表情都一一落在了邦德的眼中,邦德心中也有自己的考虑。
邦德这时候在想,若我与冰莹真的有将来的话,我该如何对她好,什么是对她好?我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吗?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年龄虽与她相仿,但我还是浑浑噩噩地过一天,这如何能照顾得了她!
古晓臣没有注意冰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注意到邦德脸上的变化比任何人都要多,他知道邦德在担心。他拍了拍邦德的肩膀,俯下身在邦德的耳边说道“天若要你们好,你想坏它的好事都不可能。天若要你们缘尽于此,纵使你有百尺厚的脸皮,也挡不住小白脸一句甜言蜜语!”
邦德点了点头,将古晓臣在说话间塞过来的纸张看了一遍,上面有简短的几句话,像诗一样也不像,向词一般亦不是!邦德没有继续把心思放在纸张上,继续听着冰莹的乐章!
再美的花都有凋谢的时候,再动人心弦的乐曲也会有曲终之时。冰莹指间的动作停下来了,整理了一下衣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公子,觉得我这首曲如何?不能说假话哦!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我生气是不礼貌,但说假话的人更加可恨!”冰莹故作怒态说道
“嗯,曲是好曲,但演曲之人心事重重,这曲中的味道便变了!但无论如何,你确实演奏得不错!”邦德说得头头是道,一点造假的意思都没有,这是他真心想说的话。
冰莹没有想到对方能听出其中的意蕴,只好点点头笑着道“我的曲就弹奏完了,不知公子可否展示一下自身的才学,让小女子好好欣赏一番!”
闻言后,邦德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到船头的位置,看着远处的绿水青山,又仰望了一下天空的宽广,然后口中询询道“天阔地厚仗剑闯,何处安身不自知,寻得鸣凤百众兄,亦得伊人湖相会,奈何我本乞儿身,欲想攀高得良配,却是痴人白作梦!”
后面的人听着这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古晓臣以为邦德会照念他的那一首‘山上一群鹅,嘘声赶下河,落河捉鹅医肚饿’,但见邦德不是照念也不作理会,便开始四处张望,突见一艘大船经过。
只见船上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在船头的位置上坐着一对男女,当古晓臣见到那一个女子的样貌时,顿时眼都瞪了出来!他欲想寻找的颖福公主便在那船上,他细声道“铁鞋尚未踏,得来亦是不费半点功夫!”
听到邦德把诗念完后,他对邦德说道“兄弟这场戏,我就不奉陪了!你的良配在眼前,自己努力点吧!我的佳偶在隔壁船上,我先去寻她!”
话音刚落便从船上拿了一长绳,往隔壁大船抛去,长绳在空中形成一条直线,古晓臣脚踏长绳,往大船飞奔过去!
古晓臣的离开令邦德有点意外,邦德有点尴尬地说道“那个,那个是我兄弟,不是我的仆人!对不起,我骗了你!”
冰莹用手帕掩面笑了起来,道“哈哈,我一早就知道他是谁了!起初我是认不出他,但我身边的小青去一眼便认出他是古家的公子!见到古家公子,我就知道那封信是他所写。”
“那么”邦德有话想说,但不知道如何说,也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来表达!
冰莹身边的小青,这时候也笑着说道“公子,你在鸣凤城内也是有名的,虽不及那位古家公子,但你整天与他们北帝厅等人厮混在一起,我也是见过你们北帝厅那些什么长老,丐王的!自然能认出古公子,只是小姐不让我拆穿你们罢了!”
听到小青如此说道,邦德的老脸上滚烫滚烫的,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古晓臣给丢光了。正欲要说什么话来补救之时,但话道嘴边又说不出口。脑海中的人神大战在继续进行之中,立刻就让邦德哑口无言。
见邦德的脸在不断变换这表情,冰莹这时候打了一个圆场,笑着道“公子的心意,昨日那封信已经表明了吧!虽那信是古家公子代笔,但他亦把你对我的心意一一表达了。虽他在信中赞誉你是老实之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但我还是想认真看一看你!今日一见确实诚恳,在你刚才那自白之中,任人都能听得出公子不想瞒骗我!
但有一点公子听了后不要生气,公子虽对我有情,但我仍需要观察公子一段时间,若我觉得适合的话,自然会喜欢上公子!还有一点,昨天古公子的信中便对我说这是一场考核你是否合适的试验,他说若你一路欺骗到下船呢,那么你便不适合,你若再船上自己拆自己的谎言,他便让我考虑一下!”
“那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冰莹与小青都笑了,但就是不回答邦德这句话,两人各抱着一只小虎便回到船中。而留在船头的邦德听明白冰莹的话,嘴上狠狠地说道“怪不得昨日不让我看信,原来他一早就与冰莹有所串谋,虽对方不是第一刻就知道他是我的小跟班,但最后还是被拆穿了!古晓臣,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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