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城在熊文武等人召集人手后的一天,整个鸣凤城都陷入混战之中,熊文武先是领兵夺下南门,以求自己能在战争之中有后路可退。醉花玥则被他们团团保护着,为的就是不让人伤害她分毫,而且李达这个大汉总是伴随她左右,为的就是若发生突发情况,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那刀剑。
看着整个鸣凤城因为自己而变得混乱不堪,醉花玥心中不忍如此,她看到自己曾经生活之地,漫天大火。整个鸣凤城中血腥味弥漫,二十万大军与三万北帝厅弟兄绞杀在一起,骑兵占据速度上的优势,北帝厅的弟兄占据地利。
双方在街巷战中,速度上的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整整二十万大军被压制在街巷之中。二十万大军中的统帅郭翔,想到的方法是以火攻来压缩对方于一角。可惜鸣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东面起火人就往北面而去。
曾经的东山地,商贾聚集之地,在这火光之中烧得天都红了!富人们皆往西南二门而去,西门禁止进去,南门路上被设下大量的路障,人可以行走,但马匹却难以通行。南门大开让一众百姓逃生,这是他们唯一能逃的地方。
在城墙之上,醉花玥看着百姓面上的表情,她能看到那失去家园的痛苦,能看到失去自己多年经营产业,而带来的痛苦,看到昔日好友战死而带来的悲痛。这种种的表情都浮现在百姓的表情之中,醉花玥此刻的心如刀割,她想劝服熊文武停下这一场闹剧,一场以人的性命为赌注的闹剧。
经过一整天的战斗,整个武渊堂的弟兄全都退守到南门作休整,熊文武在营帐中安排着风雅堂的老幼撤离鸣凤城。当一切都做好安排,他身边的徒弟全皆退去。营帐的布帘被拉起,醉花玥及李达走进营帐之中,醉花玥看着熊文武还战意高昂的脸容,无奈地摇头,道
“熊兄弟,你们带着弟兄撤离吧!我们现在真的是在叛乱,你们可以去青龙山上,哪里应该还能住人,而且易守难攻!北帝厅的宗旨是以正天道,但此刻我看见的不是为天道而行,而是你们为了私欲而行!只要牺牲我一人,你们全部都能平静地度日,我不想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希望你能停下来,找一个地方休养生息,化整为零慢慢往云关而去。”
闻醉花玥之言,熊文武笑了笑道“嫂子,我不知道你为何有这种悲天悯人的心,但确实有这样心,你是善良而美丽的存在!但你亦可以去找一个百姓来问,臣爷为燕国抗唐炀,驱辽金。他可能是卖国贼吗?他是做卖国贼的人吗?对于无端的指责,我们可以忍,但对于冤枉一个英雄的人,我能忍,我的兄弟不能忍。”
看着他越来越激动,为那心中的那道不忿而愤怒,醉花玥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她觉得自出生以来,自己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为错误而生的人。出生不久自己的生母就离自己而去,天下间唯一疼爱自己的父亲消失在万军之中。这一刻自家的弟兄为了维护自己,甘愿与国家为敌。
醉花玥此刻真的没有话可以说,她向熊文武点了点头后,她就离开了营帐。一个人独自走在这南门的范围之中,城中的北门及西门战斗仍然在继续。这从东门而去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鸣凤城,让一点一点的火星飘荡在空中,似是诉说着以往种种的繁华。
郭翔让士兵四处放火焚城,让北帝厅退缩道南门一角,使得北帝厅的街巷战不再占据优势。每一天南门面前都会树立多一支旗杆,而这旗杆之上,挂满北帝厅弟兄的人头。看着眼前的人头,有自己熟悉的人,有昨日还与自己并肩的人,但此刻他们的人头都被高挂在旗杆之上。
每每看到这些熟悉的人头,北帝厅之人就感觉到一种无名的愤怒从心底而起。但那双因心中悲痛而弄得湿润的眼睛,它不允许眼泪掉下来。
经历了足足七天的战斗,这个鸣凤城连一栋完整的建筑都没有。就连当日富丽堂皇的郡守府,也在这场动乱之中付之一炬。现在唯独南门这一角是完整的,可能在下一刻火箭就会漫天而下,将这唯独的一角都消失在地平线中。
二十万大军在这七天之间被消耗剩下十七万,站立在废墟之中,郭翔将军从万军之中出阵,对着南门的一行人喊话,道“古晓臣已经伏诛,你们亦不要负隅顽抗,我们燕国的援军亦快要道!而这一次带领援军而来的是刘天雄将军,一个年迈的老将,一个百战百胜的战神!你们若在此刻投降,交出假冒的颖福公主,我们尚且可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带刘天雄将军到来,你们定然无一复生,你们可要想清楚个中的利害。
为了一个卖国贼的妻子,一个怀着卖国贼余孽的女人,你们想想可否值得。你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你们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你们亦有心中所爱之人,你们可曾想过你们自己。将他交出来,我们定然不会食言,你们看看留在这旗杆上的人头,我想你们断然不想成为他们吧!”
闻郭翔之言,熊文武等人俨然已经知道古晓臣已经死了,这一刻熊文武的脑袋之中完全空白了,一片白茫茫的!一个曾经自己敬重之人,一个被说书人说得神乎其神的人,就这样被人所杀了!
就在熊文武头脑空白之际,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出小巷,来到两军之间!她这一刻已经泪流不止,当她听闻那一个曾经为了让自己一笑,而甘愿做傻事的男人,他被人杀死时,他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想起自己落难于辽军之中,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他不但不嫌弃,而且承诺一生独爱自己一人。抚摸着自己高挺的肚子,眼泪滴落地面之上,她喃喃自语道“母亲不能看着你出生了,你就留在母亲的身体内,陪伴母亲走完最后这段路吧!我不想你的叔伯为了我,为了你而战死了!
他们亦是有母亲,有亲人的人,我们此刻可没有亲人了,没有人会为我们悲伤了!没有人再为我们牵肠挂肚,没有人在哼那首歌谣给我们听了,他已经离开我们了!他可能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俩呢,对不起了孩子,原谅母亲的任性,他不在我岂可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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