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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城将军府邸之内,王竹一身戎装。在朱丹来了之后立刻卸甲,吩咐下去一桌美味佳肴少顷便端上桌面。
朱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完全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王竹。只见人高马大,身体坚硬宽阔,浑身都是肌肉紧缩。充满了霸气和威严,有着一股当初朱丹初次看见布勒特的样子。
王竹一壶烈酒下肚对着朱丹说道:“今日你我兄弟聚首,不醉不归……”
朱丹仰头将一壶烈酒喝下去,苦涩的滋味萦绕舌尖。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失踪在朱丹的心头回顾。
在此刻什么美味佳肴,什么过往没有一个人提及。似乎两个人都不愿谈论现在的变化。沧海桑田历史更替。
一壶壶烈酒在两个人的对饮之下竟然连连被喝干。一个个空瓶子代表彼此的心事。
多年来朱丹历经生死飘摇,固然活到了现在心中的酸楚何人言表。
面对王竹朱丹不说。同样王竹的心事何人知晓。这一片的大好故土,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化作战场,这样的压力对于谁来说都是一座庞大的山峰压在肩膀之上。
久违的月色之下,朱丹第一次没有修炼。而是静静的陪着王竹坐在屋顶,吹着寒风,瞭望这芜湖城的数十里的城池。
淡白色的晕菜开始汇拢,雪花一朵朵的又下了起来。
“雪,芜湖城的雪还是这样大瓣大瓣的!真好看!”朱丹伸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回忆着什么说道。
王竹拿出一壶烈酒继续喝着,一抹嘴角的酒水道:“朱丹我们还是兄弟么?”
朱丹一愣扭头问道:“为何这般说?”
王竹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总感觉我们的差别可能太大,将来的各自的前程很难捉摸。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请你都要记住,你我,还有楚天是兄弟。永远的兄弟!”
朱丹点点头道:“我会记住的,不管发生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兄弟!”
或许是二人都喝多了,渐渐的雪花之中眼神都有点朦胧。
次日,芜湖城的雪依旧没有停过。
大雪纷飞预示着这场冬天更加严寒,对于整个西北地域来说物资将更加匮乏短缺。
“唔……”朱丹摸着沉痛的额头,遥望窗外的飞雪。
“你醒啦?”在朱丹身边王竹关切的问道。
朱丹摇摇头是自己清醒道:“看来昨晚喝醉了!”
王竹扭头看向朱丹:“你被通缉啦?”
“什么?”朱丹诧异的问道。
“杀人罪名,疆州郡太守公亲自颁发的通缉令。”王竹将一纸文书递给朱丹。
“该死,这帮人早晚会灭了他们。”朱丹暗暗骂道。
王竹起身来到窗边,看着飞雪呐呐道:“你快走吧,相信通缉令很快就会下达疆州郡各处,虽然我是芜湖城的将军可是上面的命令不得不从啊!”
“王竹?”朱丹诧异的问道:“你会听从卫家的命令吗?”
“身为军人,军令如山,虽然我也不想,可是卸不掉这一身的担子。”王竹低头沉重的说道。目光掠过窗外,看向回春堂暗道:“如果我不是将军,那个地方早就别拆了,楚天还会安稳的生活在里面么?”
朱丹看着王竹半晌才说道:“荒人西迁迫在眉睫。西北地带将成为中原和荒人的新战场,你会被卷进来的!离开军队吧,离开这个地方,以你的能力将来会有更好的成就。”
“离开?真的就能离开么?你还记得左右副将么?你记得曾经共同战斗过的同袍么?那些都是兄弟。虽然我们知道这里的一切,可是芜湖城数万百姓怎么办?”王竹慷慨激昂的说道,最后声音越老越小:“可是他怎么办?”
朱丹一愣,确实忘掉了很多曾经共同作战的人。那些人都是士兵那些人都是同乡。战乱一旦打响,这里将彻底沦为废墟,活着被荒人占领,一切的一切都标志着不复存在。
“你不打算你看一看他们么?”王竹扭转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一向嬉笑的王竹越发难以承受。
朱丹自然之道所指的他们是谁。摇摇头道:“不必了,徒增伤悲罢了。如果我去能够阻止这场纷争我就去,可惜家园始终是保不住。”
朱丹的暗淡,王竹的沉默,似乎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必太过于背上。在接到通缉令的时候我们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军民在三年之内彻底转移。只是数万人的转移一个庞大的任务,同样也有很多艰难和不舍。我能够做得便是在三年之内彻底转移芜湖城。”王竹宽慰的说道,似乎不想让朱丹走的时候太过于沉重。
“三年么?三年太久了。荒人虽说是十年,但是过去了四年,如果司马家能够拦住荒人早就派人了。如果我估计不错的不出两年这里会开始战乱。”朱丹低头道,想起司马家那迫切的样子,从司马峰,司马宴等不断派人前往疆州郡的事态分析,似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了。
朱丹在芜湖城将军府住了两三天,一直到大雪停了之后才离开这里。对于朱丹来说这一别有可能就是再也很难见面。虽然王竹不能修道但是并不代表王竹没有天赋。武道之路王竹走的很远很远。为此朱丹拿不出什么东西给王竹。只能央求万寿老人拿出一点什么东西。结果万寿老人依然什么都没有。
被逼无奈,万寿老人只好将妖族当中的淬炼身体的方法教给朱丹。由朱丹转交给王竹。
分别没有什么好伤感的,朱丹再一次踏上征程,目标是胡杨村。分别之际王竹没有送朱丹,而是到了门口便回去了。
芜湖城西部的胡杨村早已经一个废弃的村落,当朱丹再一次的踏上这个曾经欣欣向荣的村落的时候心中那一份没落油然而生。好似被抛弃了的孩子再一次回到家,却面目全非。
“今昔,我还在,你们却没了。”朱丹站在废弃的老屋之前,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久久不肯离开。
万寿老人飘然而出,站在朱丹的背后,环顾四周,已经经过数年的岁月的侵蚀,胡杨村早已经是四处坍塌的屋舍,厚厚的积雪之上还有残留的烧焦的木头。
“朱丹这便是你出生的地方么?”万寿老人看着四处的残垣断壁问道。
朱丹点点头道:“是啊,曾经的快乐童年都随着那一场杀戮而飞灰湮灭。我是这个村落里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就在那一天我有了朱丹这个名字,也就是那一天我失去所有。命运弄人造化弄人。都说天命不可改,我却要逆天改命。”
万寿老人看着朱丹坚定的眼神似乎看到朱丹的道,一种坚定的我命由己不由天的道。
日落……朱丹再一次的启程,目标盛京。这一别可能是永别。在村口,朱丹抚摸着烧焦的胡杨树,沉默片刻,对着村落磕了三个响头。仰天嘶吼,祭出飞剑瞬息间消失在黑暗之内,卷带着飞雪没入了天际。
******
芜湖城,回春堂大门外。
王竹在朱丹走后不久便来到这里,久久的徘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回春堂的大门。
似乎在做很艰难的决策,很久很久之后。直到脚下的积雪已经覆盖了脚背,王竹这才下定决心,向着回春堂内走去。
嘎吱……木门似乎被冻僵,在开门刹那厚重的迟钝感觉让人耳部轰鸣。满院子的积雪雪白雪白的。王竹目光在回春堂众多屋舍内扫视而过,最终锁定在某间房屋之上久久定格。
屋舍之内一个黑影闪过,隔着门缝看着屋外的王竹。
王竹也盯着这个门,似乎二人都心知肚明。
呼呼……何时起的风,让整个院落内的飞雪顿时乱舞。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躲我一辈子么?”王竹看着安静的房屋怔怔的说道。
没有任何回音。
“他来过?”王竹继续问道。一边说话一边走进这间阴冷的房屋。
嘎吱……房间的们开了。
“看来你是准备出来了!”王竹沉吟道。
趁着月白隐射出来的光芒,一张王竹很久未曾见到过的脸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白雪之下。此人赫然便是楚天,熟悉的那双眼神,陌生的成长。四年的时间王竹清晰的记得当初看见楚天时那空洞而慌乱甚至是错乱的眼神。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楚天。
王竹上前一步道:“是什么让今昔的你如此消沉?”
楚天沉默,在石阶前面坐下,双手抱着头颅似乎很沉痛,即为沙哑的声音回应道:“王竹,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敌对方你还能如此放纵我么?”
王竹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天空的飞雪道:“是荒人么?”
荒人一词出口,楚天浑身颤抖,呐呐的看着王竹道:“你都知道了?”
王竹扭头看向楚天点点头道:“也许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拿不准。不过我们是兄弟不是么?”
楚天摇摇头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获得的传承内看到的杀戮不是荒人屠戮中原,而是荒人战败之后为了渴求一隅之地栖身仍旧被中原铁骑纷扰,四处厮杀,老弱妇孺皆不放过。可笑可怜。”
王竹沉默,转身背对着楚天道:“你走吧,这里不再属于你,或许将来会属于你。朱丹来过,他说过两年内中原和荒人必将一战,这里就是第一战场。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楚天一愣看着王竹,不知道如何作答。
“因为我们还是兄弟,所以……你走吧。”王竹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楚天起身,向着大门走去,越过王竹的身边,扭头看向这张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坚定不移的眼神就知道将来战场上必定会厮杀有一战。
走到门口楚天回身看着王竹说道:“虽然我是荒人你知道,但是今日之恩,我会铭记。今昔我们还是兄弟,他日战场相见还请不要手下留情。”
言罢楚天扭头便走,纵身一跃消失于黑暗之内。
王竹看着楚天消失的方向,怔怔发呆。暗道:“这就是命么?为什么?荒人和中原人不能并存,荒人就是仇敌么?那么朱丹算什么?卫家的通缉令又算什么?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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