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斩秋带着小将们抱着做好的糕点糖果沿街分派。
“百年好合!”
“白头偕老!”
“多子多福!”
一声又一声的祝福被送入耳中。
……
裴谨住在原来的昭王府,门外红绸彩饰,欢声笑语。
这一场婚礼与以往不同,没有堵门作诗,也没有拜别父母,裴谨一身衮冕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上,身边陪着出生入死的同袍,一贯淡然的脸上,在哄闹打趣中添了几分神采生机。
他身上的衮冕与天子衮冕极为相似,只纹样却绣着五谷丰登,喜庆又吉利。
马蹄声近,鼓乐声来。
赵卿诺视线穿过人群,毫无意外地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睛。
看到那丰神俊朗,如玉树琼枝的男子时,心跳猛然停了一拍。
相识近九载,岁月洗去了他身上隐含的尖锐、阴霾,留下厚重的沉稳。
真正的喜欢会让人产生一种生理上的冲动。
赵卿诺磨了磨牙,心道:裴谨好看的想让人咬一口。
她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我来接你。”
说话间,咧嘴露牙露出和跑得快一样的笑容。
注意到她动作,裴谨心跳突然加速狂跳了一下,紧张下指尖不受控制地摩挲着手里的缰绳,一眼不错地望着越走越近的女子,轻轻唤道:“陛下。”
朱氏将红绸一端递到赵卿诺手中,另一端由花屠户送至裴谨手中。
千里姻缘使线牵,鸾凤和鸣缔良缘。
旁侧的酒楼上,顾宗兴欣慰欢喜的望着下面的一对璧人,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黑瘦结实了许多的褚惟连忙给他满上:“若不是我,小舅舅也能亲自到场祝贺。”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阿诺妹子是顶顶敞亮的。”顾宗兴随手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水珠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她今日事忙,我就不去裹乱了,待忙过了我再去寻她补上这顿喜酒。”
接到新人,仪仗继续沿主街绕行,需得赶在丁巳末回到皇宫。
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姜蓉一拍脑门,小声嘀咕:“这两人是不是弄反了性别?”
姜芙横了妹妹一眼,脸上的挂着不合礼仪的笑容:“每一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陛下的亲事都定了,倒是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户部事多,待空闲之后再说。”听到长姐的催婚,姜蓉丢下一句话立马跑路,窜到吴斩秋身边:“斩秋,我帮你发喜糖。”
与姜蓉形影不离的香兰见状嗖的一下也冲了过去。
姜芙无奈一笑,对着隔空讨好的洛昌华摇了摇头,旋即想起一事,转头去寻夫君裴谦,贴耳低语:
“三郎你可有教导?这么多年他身边也没有个人,别到时候不会。”
裴谦无语地望着妻子,穗安几年,那个循规蹈矩的世子夫人彻底不见了踪影,留下的是暴露本性什么都敢说的姜芙。
该说不愧是姐妹啊……
见裴谦没有反应,姜芙推了他一把:“父亲留在穗安不回来,长兄如父,你怎得连这事都没做好。”
“我把书给他了,王大人画的,彩绘版。”裴谦刻意强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隐隐的委屈。
姜芙愣了一下,嘴唇嚅动,半晌后干笑两声:“仪仗要走远了,我还要入宫赴宴。”说罢提裙就走。
裴谦很想说一句自己也是要入宫赴宴的,然而望着越走越远的妻子,只能闭嘴跟上。
这有了事业的女人,果然看不到家里的男人了。
在穗安几年,姜芙和张宜从后宅走到人前,带着后院的妾室们,领着穗安的女人们在边疆种植肉苁蓉,成为大周肉苁蓉最大的药材商。
……
回到宫里,各种繁杂的仪式走了一遍,已到了日落黄昏,一对新人终于在钟鸣炮竹声中被送回寝殿。
姜世年抓着赵明秀的手臂挡在眼睛上,呜呜地哭出了声音:“秀娘,我还没来得及养阿诺呢,怎么就出嫁了!”
被姜世年这么一折腾,顶着众人忍笑的目光,赵明秀心中嫁女的酸涩欣慰还来不及尽数涌上来便消失了个干净。
眼看他哭的不成样子,不得不招呼慧姨娘把人提前带离宴席。
“这位性子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啊!”陈莫眠感慨道。
袁憬擎着酒杯笑道:“一辈子性格不变,何尝不是一种福气。”话锋一转朝来人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要带头去闹洞房,怎得灰溜溜地回来了。”
洛昌华拍了拍衣摆上的脚印:“没打过,被扔出来了。”
“嘶——不愧是勇武无双的洛将军,连那两位的洞房也敢闹。”全异生表情佩服又揶揄,“不怕拉上几日肚子?”
“裴将军再如何也不会在今日还带着药在身上的。”柳辨明从斜里走来,插嘴道。
“难说……”花家儿郎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
寝殿内,方娘子正为赵卿诺更衣换妆,苏金凤带着耿月娘几个妯娌走进大殿,四处检查后,留下龙凤烛,落下轻纱幔帐,转头看到艾蒿、希绿玉和姜蓉带着桃笙和吴斩秋依然围着赵卿诺说笑,连忙上前赶人:
“没成亲的小丫头们在这干嘛,赶紧出去玩去。”对几人说完,转身柔声道,“陛下,一切妥当,臣等便退下了。”
说罢,拉了方娘子退出寝殿。
烛光朦胧,熟悉的药香侵入嗅觉,赵卿诺就看到面前的铜镜中映出一个身影。
裴谨乌发披落,穿着玄色秀金的寝衣,拨开层层轻纱幔帐款款靠近,昏暗朦胧中清冷又魅惑。
赵卿诺怔怔地愣坐在那里,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瞬间忘了一干二净,再一回神,已落入一给温暖的怀抱,身下是床榻,面前是一杯合卺酒。
裴谨单手揽人,将酒杯放到赵卿诺手中,垂眸含笑,嗓音轻柔沙哑:“阿诺。”
一声低语,酥麻顺着耳廓传入心里,随着血液侵染到四肢百骸。
两臂交缠,杯中酒尽。
赵卿诺记得自己酒量很好,饮烈酒而不醉。
可这小小的一杯薄酒,便已经让她如坠云端,整个人变得轻飘飘软绵绵。
烛光明暗晃动间,是衣裳摩擦的声音,陡然贴上来的滚烫,灼的她整个人如火烧一般。
床幔落下,裴谨一把掀开喜被盖在两人身上,遮住微光,也遮住了春光。
“三郎……先生……裴谨……”
破碎的声音从偶尔露出的缝隙溢出,换着不同的称呼,叫着同一个人。
……
砰!
一簇簇烟花在夜空绽放,五颜六色,照亮整个京城。
帝陵守陵处,风怀远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灿烂光芒,低低道了一声:“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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