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听见她这话并没有着急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低下头沉思了一下。
片刻后,跟她关系要好的荷花不解的问,“桂花,为什么不跟他离婚啊?”
其她几人见状也想知道原因,也纷纷问道,“就是啊,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舍不得离婚吗?”
“你们两个之间也没有孩子,要是离婚你根本不愁找不到婆家,何必在他这么一棵树上吊死呢?”
“这话说的没错,更何况你那老婆婆对你也不好,既然这样你倒不如狠狠心直接离了算了。”
听着她们张嘴闭嘴都是在劝说张桂花离婚,王婶子只觉得头大。
听着她们只一个劲儿的劝离,最终还是没忍住,吼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唯恐天下不乱,要是不说话就闭上嘴!”
被吼了一嗓子,几人顿时噤了声,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不敢再发出一个音节。
王婶子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询问躺在病床上无声流泪的张桂花,“桂花啊,你是怎么想的。”
“婶子,我不能离婚。”
“为什么啊?”
张桂花并没有立马做出回答,王婶子见状又说,“不管你怎么想的,要离婚也好,接着跟他王大海过日子也行,我们都尊重你的意愿。”
“婶子,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离婚,要是离婚了,我去哪儿啊······”
“去哪儿?当然是先回娘家了。那是你家,你离婚了还不能回去了。”王婶子接过话,说的理所应当。
其余几人听见王婶子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接下这个话茬儿。
同为女人,自然是知道张桂花的顾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婚了要是回娘家,娘家兄弟跟娘家媳妇儿也容不下。
所以,只要有一点儿能过下去的可能,都不会选择离婚这条路。
在她们沉默的时候,张桂花撇过头调整了一下情绪。
吸了吸鼻子,一脸无奈的说,“在我们村里,离了婚的女人回娘家,那是会连累娘家人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也不能白白的挨他的这一顿打啊,你在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真要是回娘家了,你娘家兄弟能不给你出这口气?”
“我娘家离这里那么远,就算是娘家要给我出气也管不到啊。再说了我也不想让我爹娘担心,我娘家兄弟刚说了一门亲事,这关键时候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张桂花说的句句都在为娘家人着想,感觉有一种打碎了牙血和泪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理所应当,不能把自己遇见的糟心事儿说给娘家人听,否则就是不孝一样。
但是,这种自我感动式的委屈求全真的就可以换来真心吗?
不尽然。
这时,荷花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说,“要是王大海能改以后不再打你,就接着过得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他在乎你们这个家不短你吃喝不少你衣穿就成。”
“也是,这老话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王婶子跟着附和。
其余人一见王婶子都转了话锋,也纷纷跟着改变立场。
之前劝分的那些话瞬间抛诸脑后,开始往合上面劝,“就是说啊,谁家两口子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的啊,那舌头跟牙齿不也是经常打架呢吗。”
“我看啊,这次可不能轻饶了王大海。得让他做出保证,得向桂花郑重的道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下死手的打啊。”
“对对对,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必须要给他警告不成,不让下次他还敢!”
“······”
几人又就着这个话题开始规劝张桂花想开一点儿,搬出了经典的那句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江小满在隔壁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冷冷的嗤了一声。
一群墙头草!
还真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瞧瞧说的这些话,哪里是站在受害者角度说的啊,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
王婶子起个头,话往那边偏她们就往那边赶。
如果她这会儿魂穿到张桂花身上,直接张嘴让她们都滚出去!
就在她正幻想着自己附身张桂花身上该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自己病房的门竟然‘吱扭’一声开了个缝儿。
她听见动静扭头看去,正好跟荷花四目相对。
一见她醒来,直接推开了房门。
她一进来,身后的几人也都纷纷跟着涌了进来。
江小满心里有些抗拒她们的到来,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虚伪’的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王婶子见状赶紧摆手,“你趴着趴着,不用招呼我们。”
荷花把揣在手上的一包红糖放到病床的床头柜上,说,“我们之前来,你正睡着,所以我们就先去了隔壁桂花的病房瞧了瞧她。听说你伤的不轻,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包红糖你沏水喝好好的补补身体。”
“我们家养的几只笨鸡下了蛋,我给捡了一些,你留着吃。”
其余人也有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有鸡蛋有红糖还有瓶罐头。
虽然都不值什么钱,但也都是一番心意。
更何况,在八十年代,这个副食食品不丰富的年代,这就是探望人必备的三件套。
之前她在院里那是人嫌狗厌,这群女人哪个不在背地里唾弃,如今能让她们改变对自己态度还拿着东西来瞧自己,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了。
江小满也拿出态度,客套的说,“你们真是客气了,来就来了还拿东西干什么。我这就是一点儿小伤用不着吃这些,一会儿都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
几人听见她的话,赶紧接着,“这是说的什么话。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家里还有,不缺。”
“就是啊,大家都是邻居,咱们男人也都是战友同事,于情于理我们也得拿东西来看看你。这些东西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你别嫌弃。”
“嫂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江小满的假笑已经焊在了脸上,跟她们说着场面话来回的打太极。
突然,荷花瞧见她里侧被吵醒坐起来揉眼睛的小家伙,惊的一喊,“哟,团子,你也在啊。”
小家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还是半阖着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懵。
听见有人叫自己,他抬头看去。
但看见屋子里站了那么多婶子大姨,他小脸一红,又给躺了回去,扯了被子蒙住头。
他这一举动直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江小满抬手拍着他的小身子安抚着他,对着几人解释道,“我们家团子脸皮薄,突然间见到这么人看他,有些不适应。”
“哈哈哈,男孩子可不能这么脸皮薄,这要是脸皮薄了,以后可怎么谈对象啊。”
“呵呵。”江小满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说,“我们家团子才三岁,谈对象早着呢。”
几个人还想就着团子这个小孩子接着打趣几句,王婶子突然出声打断,“这人你们也看了,时间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吧,孩子还都在家里等着呢。”
“哎哎哎,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小满啊,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王婶子发话了,几个人也都不再多说,跟江小满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往门外走。
等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江小满看向王婶子,问,“婶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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