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那边怎么说?”
见到黄云山诡异的脸色,岑清泉似乎意识到什么,问了一句。
黄云山喉结滚动:“郑院长说,病人醒了!”
“肠癌晚期复发,腹腔大出血,因为送医的时间晚了,原本已经抢救无效。可出血点却奇迹般止血,病人现在还极度虚弱,需要进一步输血观察。”
黄云山机械地复述着郑其凤的话,岑清泉听得眉心凝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而先前还显得有几分莽撞的陈潇,此刻却淡定地站着。
黄云山说出的话,他并没有多么大惊小怪。
电话中的声音旁人听不清楚,却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秦月的婆婆的病症,他陈潇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提前知道了的。
封闭急救室的十分钟之内,他可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
不过,秦月的婆婆毕竟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他虽然强行给老人家续命,但是也不可能出太大的血本。
毕竟,他陈潇也不是神仙,更加不是做好事不计成本的活雷锋。以秦月的婆婆的状况,没有遇到他,今天基本上就已经交待了。而即便遇到了他陈潇,他也照样没有办法将秦月的婆婆完全治愈。
天地自然,原本就有规律,想要逆天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种代价,即便是狱无常,也支付不起。起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承受。
况且,他陈潇自己现在的伤势还留着尾巴,勉强给她续上几天的性命,也算是完成了对秦月的承诺。秦月接下来几天也能够跟她婆婆做最后的告别吧,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结一下。
秦月也该开启她的新生活了。
没有她的婆婆,跟那个混蛋老公,算是彻底划清了界限。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
此刻,陈潇一抖肩膀,脸上挂起了那惯常的几分不羁笑意:“怎么样,黄院长,我刚才不是在说大话吧?我的的确确就是发现急救室那边出现了眼中的误诊,身为一名医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出此下策,我想郑院长现在应该也不会怪我。相反,我觉得他应该好好表彰我一下才对。不过嘛,那些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还请黄院长你事后帮我沟通一下,这种事情就不要太声张了。当没发生过就好。”
“这……”
黄云山一脸无奈。
他对陈潇是真的没话说了,原本陈潇那种莽撞的举动,就算没有产生现在这种良好的效果,他也必须得站出来帮陈潇顶一顶黑锅。可是没想到居然还真给陈潇力挽狂澜,此刻看向陈潇的眼神不禁多了重重谜团。
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本事啊!
上一次在何贵的宅子里,亲眼见证了陈潇将何贵还有赵四,以及余有则那种“男言之隐”,用以气御针的手法达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证明了陈潇的确精通中医。
可,刚才的情况,陈潇怎么给那重症病人治疗的,黄云山没有亲眼见到。不过跟郑其凤一路风风火火赶过去的路上,还是了解的。
以那个病人的状况,陈潇居然可以在短短十分钟之内,一个人就重新挽回。
这就不是精通不精通中医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神奇!
“咋了?黄院长你是有哪里为难?”
见黄云山支支吾吾的,陈潇歪了歪嘴,撇开黄云山,直接看向了岑清泉:“岑老前辈,看来黄院长毕竟是省里的医院的院长,不是这里的直属领导,我看他是有些难办。可是岑神医,您是华夏医界的前辈,德高望重,你可得替晚辈说句话。我虽然违反了医院的规定,但是毕竟算是救了一个人,现在我也不需要什么奖励,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在内部淡化,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岑清泉摇了摇头,微笑。
“这个你放心。我们医者最大的任务就是救人,在特殊的情况下采取特殊的手段,不仅没有问题,也是理所应当。你的要求,我可以代替郑院长向你作出承诺。”
岑清泉肯定地一句,语气平淡,并不威严。就好像一个寻常的老头儿,然而话语中的分量却是毋庸置疑的。
陈潇点点头,好像终于满意了。
“可是还有一点,年轻人,刚才你直接闯进来,说是要替我的病人治疗,这个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岑清泉话锋一转,精神奕奕的老脸上,陡然浮现了一抹狡猾之色。
陈潇眉角一抬,笑意更浓了。
这老神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嘛,更其他的聪明老头子一样,到老了都变成了老狐狸。
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治病,这一点他陈潇从来没有怕过谁。就算眼前矗立的老者是堂堂华夏,号称第一神医存在,也是一样。
更何况刚才在门外,他已经都听清楚了。
岑清泉对病人的病症描述得足够细致。
病人是因为饮酒过量,然后半夜受了惊寒诱发的脑梗阻,不过情况似乎没有太多严重。脑血管还都是完好的,那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陈潇的伏羲金针最擅长的就是替人疏导体脉,这一点他没有吹牛逼。
于是微微拱手,脸上算是露出了几分尊重之色。
华夏第一神医岑清泉,在很多年前,陈潇就已经听过名声。
他们陈家原本的家族基业就是药业,他爷爷当年其实跟岑清泉也算有点儿千丝万缕的联系。在陈潇小的时候,爷爷也跟陈潇讲过一些岑清泉早年间治病救人的故事。
这个此刻颇有点儿老狐狸的模样的老神医,早年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曾经也不仅是在华夏国内的医科界扬名立万,在国际上几次交流会也是给华夏中医争取了很大的面子。
这也是岑清泉稳坐华夏第一神医的位置,没有人能够撼动的最大原因。
一个人能被捧上神座,那就不单纯是因为业务水平。无论医术,还有人品,以及在重要关头的表现,必须都是无可挑刺的存在,才能够当得起第一两个字。
也只有对这样的人,陈潇此刻的态度,才能算得上有了几分恭敬。而对这样的医界泰斗,面对病人的时候,他陈潇也没必要绕什么弯子了。
直接大步走上前:“岑神医,你没听错,我也没有说错。这个病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并且是当场就可以,绝对不是糊弄。”
“哦?”
岑清泉眼中锋芒一现,居然露出了些微凛冽的味道。
陈潇所说的病人,同样也是他经手治疗过的,病人的病症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一个人判定了需要最少半个月才能大体恢复,还需要进行下一步复健的病人,当场就可以治好。
这某种程度上都不算是狂言了。
而是一种狂妄,甚至是对病人不负责任的态度。
医者,治病救人,不光是救急如救火,同样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切不可在任何时候有丝毫的马虎。这个年轻人,还没有亲手诊断过病人,仅仅靠着听了几句诊断之词,就夸下这种海口,实在是有些让他欣赏不起来。
“不过,岑神医,我还是需要一些你的帮助。”
陈潇晃了晃脑袋,一摇三摆地已经走到了病床跟前。
身边海陵市的常务副市长刁近民眉峰一颤,看向了岑清泉,岑清泉微微摇头,示意刁近民稍安勿躁。
然后同样来到了陈潇身边。
“需要什么帮助,你说说看。”
“很简单,就两条,一个就是岑老你得再次跟我确认一下,你的的确确诊断清楚了,病人的症状就跟你刚才说的一般无二,没有别的。”
“陈潇!”
陈潇刚说完第一条,黄云山就克制不住了,一句喝断:“你怎么说话呢!岑老的诊断你也有疑问?岑老治病想来谨小慎微,他老人家的诊断必然是没有丝毫遗漏,才可能亲口作出。”
“老黄,你别急,让他说完。”
岑清泉面色淡然,朝着黄云山摆了摆手。
陈潇第一句话,无疑是对岑清泉医术和医德的不信任,这让黄云山完全不能忍。可是岑清泉却丝毫不以为意。
“年轻人,你直接说第二条!”
陈潇歪了歪嘴笑了。
岑清泉让他直接说第二条,也就是明白宣布,他陈潇要求的第一条可以完全得到保证。
那就更加没问题了。
“第二条,岑老你帮我安排一下,让现在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出去,三分钟之内不要进来。三分钟之后,我会把病人交给你们。”
“这……”
“当然,若是三分钟之后,病人的病没有恢复,或者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所以,现在请岑老务必帮我这个忙!”
说着,陈潇单手一引,引向了门口。
目光所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双虎目圆睁,寒光毕露的刁近民。
黄云山陈潇不在意,他好说话。岑清泉嘛,陈潇有这个信心能够说服。只是这个一身官气,久居人上的中年人,跟此刻病床上的老人是父子关系,怕是没有那么好说话。而且他还不懂医术,一时半刻陈潇知道说服不了他。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兴趣。
这一点就需要让岑清泉站出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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