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库房，萧家竟然不止一个。
柳衣有些喟叹的将惊讶隐在心底，想来世家大族皆有这样的底蕴，方是正常水平。
那沈家尤在萧家之上，岂非所拥有者更加恢宏。
一瞬间，就连对财富没什么认知的柳衣，也经不住有些咂舌。
生长在这样环境下的沈玉如，究竟送什么才能显得特别呢，柳衣一下子有些被难住了。
她左挑右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边，始终选不出合人心意的东西。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宝贝都不好，反而是太好了，好到柳衣的眼光认不出究竟珍贵多少，够不够别致，到时候送去，沈玉如会不会喜欢……
这是由于身份的陡然转变，同她原来的思维还没能完全融洽，又有着这段时日的了解，多了些认知，才会变得犹豫。
珠儿在一旁歪了歪头，看出了柳衣的犹豫。
“姐姐可是没有相中的？”
柳衣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里奇珍异宝众多，我实在有些挑不出来啊。”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结论。
“我此前竟然忘记问了，我那妹妹喜欢什么，早知道有今日，是该找时机问一问的，只怪我太粗心大意，竟然连此事都没能注意。”
孟嬷嬷听见了柳衣的话，走过来对着一边伸手指了指。
“夫人看看这边的如何，沈二姑娘的爱好我们也略略打听过，二姑娘蕙质兰心，书画绝佳，说是喜欢这样的文房玩件，这边摆的尽皆是相关的东西，五夫人不妨在这里选一选。”
柳衣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对着孟嬷嬷谢过，然后挨个查看起来。
架子上有一枚笔搁，做成玉山矮松，有飞流倾泻，美轮美奂，意趣盎然。
柳衣一看，直接就被吸引了目光。
她捧了起来，在手心细细打量。
一边的孟嬷嬷看出了柳衣的心动，她脸上扬起笑意，开口解释。
“这还是萧老爷在的时候，亲自收来的文玩摆件，又应得是个武将，并不如何用纸弄墨的，这才往库房搁置了，的确是漂亮有趣，五夫人能看中它，果然是慧眼识珠。”
柳衣被夸的有些羞赧，她只是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局促对孟嬷嬷问询。
“若是长辈厚爱，那我或是另寻一件…”
“不必如此。”
孟嬷嬷看着柳衣将那摆件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轻声轻语。
“老夫人早已经说过了，五夫人挑中什么都可拿去，就算可爱，也不过一件文玩，不算什么，五夫人放心，并不如何为难的。”
她将掌中的灯吹的亮些，提起来引路。
“我们先行离去，等老奴安排人取了装好，就给五夫人送去。”
柳衣点头，带着珠儿跟在孟嬷嬷身后，亦步亦趋。
这里的装潢实在丰满，他都怕走错一步，将什么物品损坏了，闹出笑话来。
孟嬷嬷带着柳衣走出门，在门口·交代守着库房的小厮。
“西边左数第三个架子上的玉松摆件，五夫人定下了，你去寻那只楠木的盒子来，对，就是雕了白鹤灵芝的那只，陆老先生的手笔作品，用来装好，切勿磕碰，送去五夫人的房里，可明白了？”
小厮立刻做声回应明白了。
柳衣知道，这也是说给她听的。
陆老先生是雕刻界的行家大拿，经过他的手雕刻的东西，无一不是被众人哄抢成天价。
柳衣将这些记在心里，暗暗记下老夫人的恩泽。
她知道，如果不是老夫人的授意，孟嬷嬷也不会如此做主张。
“替我向老夫人道谢，此番恩情我铭记在心。”
柳衣行了个礼，对老夫人的宽容。
孟嬷嬷点头笑笑。
“五夫人放心，我会将话同老夫人带到，夫人有此等孝心，也不枉费老夫人特意嘱咐的一番心意。此间夜深露重，五夫人还是先行回去，早些休息。”
柳衣带着珠儿，同孟嬷嬷告别。
只剩下库房的下人在忙忙碌碌，
萧缜带着濡儿，从一边路过，刚好看到了库房的小厮端着礼品盒子走出，他们想要趁着天未彻底黑下来将东西连夜送去，以免主子等得急了。
结果没成想在路上撞上了这一对人，濡儿做出好奇的模样，出声问询，
“这夜晚深沉沉的，这是要将什么送去哪儿？”
小厮一看，是萧缜的宠妾，在萧家也算是如鱼得水，更别提萧缜正在一旁，神色淡淡，分不清喜怒。不敢怠慢，只好停下来回话。
“回五爷，濡儿夫人，这是五夫人刚要的东西，我们正是趁着天还没黑透，想着手脚麻利，给东西送过去，也好安心。”
濡儿一听是给柳衣的，眼睛顷刻亮了起来，她作出无意，又有些好奇的模样。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宝贝，竟用这样奢华的箱子来放，我看这落款这样眼熟，莫非还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陆老爷子的作品……竟只能用作来装配？”
濡儿的话让小厮感觉有些不妙，萧缜妻妾不合的事情，早已经在他们这些小厮下人里传了个遍，只是五夫人有老夫人做靠山，平日里对人也亲厚，若是没有必要，小厮是真不想卷进其中。
“这……这，其中精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孟嬷嬷吩咐小的这样装，再给五夫人送去。”
小厮额角有冷汗沁出，将孟嬷嬷搬出来，也是告诉萧缜，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还请不要为难他一个下人，夹在中间难做了。
萧缜当然听得出小厮的言下之意，只是并未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有了什么想法，只是没有表露。
濡儿看了眼颤颤巍巍的小厮，有些没劲的撇撇嘴。
“这样金贵？连打开看看都不行？这可是你们萧家五爷在这里，莫非还怕我吃了这宝贝？”
濡儿仍旧抱着手臂一副等着就是想看，满足好奇心的样子，而萧缜并未阻拦，静声待在一边，等着小厮反应。
小厮实在痛苦，只好对着濡儿苦笑。
“濡儿夫人，实在不是小的不愿意让您看看，只是这包裹的严实，一时半会儿拆了恐怕难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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