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和胖子的处境极为尴尬。
底下是不断翻滚的鳄鱼,张大了嘴巴在下头等我们送进嘴里。
上去?我看了眼彻底消失的石板。以及离我两头上得有四五米的那条廊道。
更是痴心妄想。
我坐在佛像肩膀上,慢慢想办法。
胖子则心急很多,用绳子吊着匕首,不断往上甩,希望能卡住某个石头缝里头。
不过,甩了十分钟,除了耳朵里头全是匕首砸在地上叮了咣啷的乱响。其他啥都没变。
“下!”
我咬了咬牙。
胖子听我这话,顿时眼睛瞪得牛大。
“老李,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底下这么些玩意不是吃草的。”
“上肯定上不去,想活就得下去。你给我打手电。我找找那几个人的包还在没。”
我取出手枪。掰开保险。
那些人一路炸下来,那些雷管总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除了他们手上提着的包,我是想不到能有啥放雷管得地方。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手里的枪打爆那些雷管。
那时候,我们湖南就已经有一些半路出家的土夫子。
手法之粗糙,见惯大风大雨的我爷,都看着那些被炸成 菊 花似的墓门目瞪口呆。
那时候,雷雨天,是这群土夫子最喜欢的日子。
有了雷声掩护,放雷管炸墓是常有的事。
我爷经常嘴里骂这群不讲究的土夫子。说雷管就是个大号鞭炮。
这点,我不知道真假。
不过,这时候,算是我和胖子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胖子不蠢,看我敲开手枪保险,瞬间就明白我意思了。
拿手电对着底下漆黑的水池照过去。
之前没有细看,这时候,借着胖子手电的灯光,漆黑的池面上飘着很多粉红的碎肉以及和水池颜色融为一体的衣服碎片。
说实话,除了恶心,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我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的杂念去除干净。
拢共应该是七个背包,胖子和我只找到三个。
其他的应该是沉入了水底。或者被那群鳄鱼盖在身下。
“老李别紧张,瞄准了在打。”
胖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我其实心里也没谱,炸山的那些雷管我见过,那引线特长,连着个铁盒子。按下就爆炸了。
手枪能不能打爆雷管,我是真不知道。
我努力平缓呼吸。
“砰。”
第一枪下去,那背包除了被打个洞,啥事没有。
我不信邪,马上又补了一枪。
结果还是一样。
我们拢共十五颗子弹。
如果,我打完之后,那些雷管还是不爆炸。那我和胖子就两个结局。
一,体力不支,下去喂鳄鱼。
二,等上头昂普的衙门回过味,下来之后被逮到局子里喝茶。
两枪过去,啥事没发生,我心里有些慌了。
“没事,老李,那里头可能没雷管,打这个试试。”
胖子看出我的紧张,把手电晃了晃。
瞄准另一个躺在斜斜的水池边的背包。
但是,手枪这玩意,打过的人都知道。(当然,你胯 下那玩意不能算哈。不然小伙子们都自带枪械,都得抓起来。)
打不准的,五十米以内,这玩意打中叫枪法。
五十米开外,那叫玄学。
我拿手里的是开封造(那时候,民间的枪厂天南地北大概就三个,河南开封。广东清河。另一个不敢说。)
开封的是之前的国家建设初期的民营车床厂改的,是民间造里头质量一流的了。
三发子弹了。
雷管没打到,那些个鳄鱼倒是跑得快。
巨大的枪响,把那些原本在下头眼巴巴的看着我两的鳄鱼给吓一跳。全跑进那水池里头。
要命的是,那些巨大的鳄鱼,把就剩下三个的背包,连着带下去两。
特娘的,就剩一个背包。孤零零的躺在那水池斜坡上。
“咕咚”
胖子咽了咽口水。
“没事。老李,别紧张,咱俩吉人自有天相。”
都这时候了,胖子还在那鼓励我来着。
后来我又开了两枪,还是打偏了。
胖子这小子彻底坐不住了。
一把按住我手。
“我试试我试试,你眼睛里头放得难道是豆豉?这能打偏?”
胖子即使再相信我的枪法,这时候也不让我浪费子弹了。
在那瞄了老半天。
老人说人胖是有福的体现这话是真没说错。
胖子开得那枪。打进背包的时候,跳出来一串火星。
然后我就看见那水池,好像被掀翻了起来。
本来那地方空间就不大,我也不知道那包里头到底搁了几颗雷管。
一声轰隆的巨响,把我脑浆都震均匀了。
我两死死抱住身边佛像的耳朵,才没从脚下剧烈的震动下摔下去。
胖子对我叫着啥,但是我那时候看胖子都得有三个脑袋,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响声,啥都听不到。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看了一眼下头的场面。
原本规规整整的池子被彻底炸得稀碎。
那些池子里的黑水甩得满地都是。
还有许多鳄鱼的身子、腿啥的,黏在四周的墙壁上。
我们身下的佛像身上都全是那些鳄鱼残肢。
这一雷管下去,一条活得都没见着。全被炸得稀碎。
胖子递给我根烟,自己也哆哆嗦嗦点上一根。
我那时候真没见过这种场面。我两身上都在抖。
一口下去,小半根烟被吸进肺里头,那股子辛辣才让我好受点。
我耳朵边上热热的。抬手一摸。
一手的血。
张张嘴,还是啥都听不见。
胖子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我两跟聋子似的,在佛像肩膀一顿比划。
老半天之后,我两才明白彼此的意思。
绳子在佛头上绕了绕。
这样我两才从佛像上慢慢滑下来。
下了地之后,一地狼藉,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空气里除了火药味,还有十分浓重的腥臭味。那些不知道沉积多少年的黑水,腥臭的让我反胃。
我和胖子互相搀着对方,一路走到这个墓室的对面。
原本我是想走那些黑衣人后面,坐享其成。
现在那些人死光了。接下来的路还得自己趟。
一道被糊满残肢断臂的石门挡住我和胖子的去路。
把上头给抹干净之后。
石门十分高大,比我两还高两个头不止。半圆形。
上头刻了一个佛女接引上天图。
飘逸的丝带被那些黑水鲜血糊满。
本应该仙气飘飘的模样此时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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