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那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四十左右。
原本白天闹哄哄的人群，这时候也消失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依旧对地下宝物眼热的人围在工地四周。
我带着胖子和六爷一路小跑，就到了我之前做印记那。
“不是，老李，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开挖？”
胖子看了看一览无遗的工地，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忍不住小声开口问我。
虽说离那些衙门里的人距离很远，我们却还是因为紧张，声音都压低得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
“我原先也担心这个事，但是按他们搬东西的进度，这时候早就在鳄鱼池那了，咱们要是从水洞子进去，才是真撞上了。”
我看了看越来越稀疏的衙门的人。
因为对地下的发掘越来越深的缘故，我当时过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
那些衙门里的人，背后的工地上，堆积着很多灯泡电线。
被一捆捆的往下带走。
现在，因为人群散去的缘故，工地上，反而只留下很少几个衙门的人，维持着工地上的秩序。
“赌一把灯下黑？”
我看了看因为维持一天秩序，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桌椅那东倒西歪的衙门。狠声开口。
我们三个所在的位置，刚好在树林边上。
黑漆漆的。
因为这，我特地给我们三准备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就漏张脸。
六爷斩钉截铁的开口。
“下就是了，真要是有啥事，我保证你两安然无恙。”
有了六爷这个武力超群的练家子保证，胖子的心里安定了些。
我把“蛤蟆背”拧好。
胖子和六爷帮我放风。
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红土松软得很。
随着铲子与红土接触发出一声清脆铲土声。
我们三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里头。
同时抬起头，小心的看着衙门那头人群的反应。
好在一点，衙门里头的人的心思都在那些试图翻过警戒线的人身上。
根本没留意到我们这边。
“土咋办？”
胖子似乎想到了啥，立马开口问我。
向下挖接近十米的通道，这些土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咋办？办个毛，一锤子买卖，就堆这。”
我指了指身前的地上。
这事只能兵行险着，就算挖土被发现了，能定我们个啥罪？盗墓未遂？
我就没见过哪几个提铲子挖土被逮了的。
散不了就不散了。
那天的夜色也给我们帮了大忙了。
大概挖了十分钟左右，挖下去的土坑刚好能盛住我小腿的时候。
天空里头飘起了牛毛般的雨滴。
原本夜里的星星月亮一个没见着。
黑不隆冬的。
那些衙门里的人本来就累了一天了。
随着雨越下越大，干脆都进了雨棚里头。
就是这土遇水结块，原本松软的土层，这时候得多费很多功夫。
我和胖子换了两回班。
才把那个盗洞挖成一人来深。
因为顾忌盗洞太大被发现的缘故。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挖多大。
许多盗洞为了省力气和容易散土的缘故，会做成圆锥形。
我们那次不是，就是个圆柱形的盗洞，直上直下。
人在里头转身都很困难。
我甩下去一个小塑料桶。
提手上拴着双股绳。
胖子在下头挖土，只要桶被填 满，就拉拉绳子。
我给提出来。
到了一米多两米的时候，我就要让胖子在盗洞四周贴上木板了。
这是个笨办法。
把四块木板，插 进洞壁里头，互相支撑。
隔二十厘米，就得来一次。
十米的土洞子，要真是塌了，我们几个怕是真得活埋在里头。
我和胖子换班大概得七八次。
时间也悄无声息的到了十一点左右。
这事真不是人干的。累得我浑身抽筋样的疼。
衣服上头全是白色的汗气。
我贴好最后一个木板。
向下一铲。
铲头传来的反震力，让我心头一喜。
用脚抹开土层。
裸露下头一排排列得十分整齐的黑色墓砖。
取下背包，里头有凿子和铁锤。
我踌躇了一会。心里头不断祈祷，那群提前我们两三个小时的盗墓贼还没摸到底下的主墓室。
盗洞就只能容 纳一个人在里头。
我可不是六爷那身手。
要是把底下凿通了。
墓室里头齐刷刷六个盗墓贼和我对上眼，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就差临门一脚了，这时候要是放弃了，我心里头得特娘的多不甘心。
深吸口气，凿在墓砖上。
墓砖和我们常见的红砖不同。
是一块块结实得土砖。用黏土加上秸秆，糯米，树筋，压紧烧制。
真说起来，比红砖还要硬得多。
凿子凿在上头，就留下一个指头大点的白坑。
凿这玩意得认准一个点，死凿。
没啥能取巧的地方。
后来我在山西听了个老法子，是用老醋浇那些墓砖的粘合处。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
等上十多分钟，那些老醋把墓砖浸透了，就跟老豆腐渣似的。用手都能捏碎。
又凿了十多分钟。
因为盗洞太窄了，我只能微微倒立着凿。双腿顶在洞壁上支撑自己身体。
累的实在头晕眼花的时候。
第一块墓砖被我凿了个开口。
看到那个开口，我心里松了口气。
有了开口就好办了。
找到墓砖的粘合处。
用力凿两下，整块墓砖就被凿了下来。
拉拉绳子，让胖子提上去。
往返几次，脚下的墓砖，就被我凿开个能过人的小口子。
里头黑漆漆的，冒着寒气。
我小心的伸出头，打开手电筒。
那些木柱子，还是安静的矗立在地上。
石棺盗洞的右上角。
我连着拉动绳子三次。
对了暗号之后。
把原先系在木桶上的绳子系在了腰上。
感受到另一头被胖子他两拉住。
才小心的从洞口慢慢坠下去。
我在那些木柱子上站稳脚跟。
先是六爷从盗洞口下来。
最后才是胖子。
“老李，你就不能挖大点？差点就堵在里头。”
胖子吸了吸自己大肚子，有些抱怨的开口。
“你回去自己减肥，拉不出屎怪茅屋？”
我们三总算到了木柱子这，看着底下的石棺，心情好得不行。
“接下来干嘛？”
胖子也不理我的嘲笑，笑嘻嘻的开口问道。
“接下来就看六爷的了，请吧，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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