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
烟越涵微微一愣，没想到陆郑胆子竟如此大，不惜损失公司利益，也要诬陷她。
“厉总，这事也怪我，我不应该让新来的同事进行核对数据。”
陆郑故作一脸担忧地开口，眼神为难地在两人身上徘徊，轻叹道：“厉总，这事，我有一半的责任，请您也一起处罚我吧。”
如果不知道他私下那些腌臜事，这模样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真心为烟越涵好。
看着他这堪比影帝级别的表演，烟越涵都想为他鼓掌喝彩了。
“丽萨刘什么时候回来？”
在压抑窒息的气氛中，厉南洲缓缓开口。
他清冷的语气和往常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厉总，我刚刚给组长打电话了，她说那边的事比较麻烦，今天恐怕回不来了。她说......”
李友兵拿着手机，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烟越涵，眼中流露出些许的同情之色，继续道：“组长说，公司的损失是烟越涵造成的，不管董事会如何决定，她都愿意接受。”
“嗯，你，还有设计部其他几个组长，都一起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厉南洲目光冷冷地看了烟越涵一眼，便带着几名组长走进办公室。
悠长的过道，就像是宣判死亡的审判之路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烟越涵走在最后面，眼眸低垂，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陆郑放慢速度，与她并肩而走，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得意地炫耀道：“呵呵，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你迟早会后悔的。”
“陆郑，你就这么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给过你选择的。”
烟越涵微微蹙眉，再次懊悔自己之前为了这么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低三下四地去求厉南洲。
这也算是给她上了一次社会实践课，告诉她，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她的善意。
走进厉南洲的办公室，几名设计部的组长和其他部门的管理，陆陆续续到位，就像是小学生面对教导主任一般，乖乖背手罚站。
烟越涵和陆郑作为当事人，站在办公桌正对面，一个态度谦卑，一个面无表情。
“烟越涵，因为你的疏忽，公司损失了一千万的订单，你有什么想说的？”
厉南洲双手交叉，将身体向后靠去。
他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人无法参透他的态度和情绪。
可依照以往的经验，他竟主动询问烟越涵的想法，这未免有些太过古怪。
难不成他对烟越涵不是单纯的床上伴侣，而是真动了感情，想要保她？
陆郑在心中暗暗腹诽，不由紧张起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
他当时应该再好好思考一下的，毕竟烟越涵和厉总有身体上的交易，万一吹起枕边风来，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不对啊，厉总可不是普通人，怎么能被皮肉交易拿捏住呢？
只要他勾勾手指，那不是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又怎么会对一个生了孩子的破鞋动心？
嗯，一定是这样的。
厉总没有对烟越涵动心，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
陆郑惴惴不安，不断给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
而这时，销售部的主管突然开口：“厉总，这女人犯了这么低级错误，就应该直接起诉，让她赔偿所有损失。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但损失是她造成的，不是装装可怜就能过去的！”
“一千万啊，她应该是赔不起的吧？”
“她怎么可能赔不起？你们别忘了，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烟家养女！烟家也是大公司，随便从指缝里露出来一些零花钱，估计就不止一千万呢！”
和刘雪倩关系不错的财物主管，面露嫌弃地上下打量一遍烟越涵，轻笑道：“也是，你们这些男人哪里会知道她这一身行头，需要花多少钱啊。我劝你们还是别心疼她为好，说不定人家私底下还在嘲笑你们工资低呢。”
“呃，你们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那就让她赔偿公司的损失！”
办公室里，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而当事人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卑不亢，无喜无悲地站在原地。
厉南洲蹙眉，再次开口问道：“烟越涵，你怎么说？”
好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当了五年的夫妻，虽然有时候他也捉摸不透烟越涵的想法。
但这女人现在的样子，他却是再熟悉不过。
每一次他们起冲突，只要烟越涵有足够的底气，她都是这样沉默安静地听完控诉，然后平静地拿出证据，狠狠打你的脸，让你下不来台。
也因此，他以前好几次摔门离开，好几天不回家，其实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不好意思。
谁能想到，他堂堂厉氏集团的总裁，也有被妻子狠狠打脸到躲风头的时候。
想到这里，厉南洲忽然有些期待了。
他单手拖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向烟越涵，慢慢道：“不用担心，我会秉公执法，还你公道的。”
此话一出，众人一怔，面露错愕。
“厉总，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分明就是这个蠢女人没有算对数据，导致甲方不与我们合作，您怎么还要为她主持公道了呢？”
陆郑心下咯噔一声，担心厉南洲要偏袒烟越涵。
他装出犹豫的样子，劝说道：“大家不要激动，厉总也是为了体谅员工。其实想想，也是我考虑不周，我只以为烟越涵大学没毕业，算数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她用计算器也能算错。哎，这事都怪我，我应该再仔细查一遍的。”
“厉总，这事，不如您罚我一个人吧。”
“陆郑，做人不能太善良了，你又不是什么有钱少爷，区区一千万，烟越涵还配得起！她可是烟家养了二十几年的豪门千金，轮不到你出头背锅。”
烟越涵看了一眼同为女人的财物主管，忽觉她的眉眼竟和烟沐晴如出一辙，都是精明又刻薄。
眼看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她轻咳一声，慢悠悠道：“厉总，可否借我用一下您的电脑和投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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