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宇嘴角含笑，重新拿了一张名片放在暮东亥面前。
看到上面的名字，饶是暮东亥这样身份的人都不由一惊。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明明不是夏家的太子爷，却好似对夏家十分了解，甚至还能将望尘莫及的夏氏总裁搬出来呢？
暮东亥十八岁起，就开始接触公司生意，为人处世，有时候比四五十岁的成年人还要老道透彻。
沉思片刻，他抬手将名片拿起，直接拨通上面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夏总吗？”
纵使暮家在A市有些不俗的地位，可面对京圈豪门，完全就像是小孩子一般的存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哪怕是厉南洲此刻面对夏氏集团的老总，那也是要毕恭毕敬，收敛锋芒，更何况是暮东亥。
明明只是语音通话，可他依旧态度恭敬有礼，礼貌地连连点头，如同面对领导一般客气紧张。
“嗯，好的，我知道了。”
短短三分钟的通话，他就如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浑身泛起层层冷汗。
放下手机，暮东亥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
宁泽宇淡然一笑，“当然可以，这可是一项关乎公司未来前景的大事，必须要认真思考清楚才行。”
此话一出，犹如一击重击落在暮东亥心头，让他不由一愣。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忽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宁泽宇轻瞥一眼，看到屏幕上闪动着“厉南洲”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暮先生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可以打这个号码。”
他随意在餐巾纸上写下助理的手机号码，随后便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
暮东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再次亮起的备注名，内心五味杂陈。
一边是自己是从小一起的好兄弟，一边是可以让公司走向更高更远的机会，这要如何选择？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苦楚。
嗡嗡嗡！
在手机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震动声后，暮东亥终于疲惫地拿起手机，按下拨通键盘。
“喂。”
“暮东亥！你将烟越涵带去哪里了？”
听筒里传出厉南洲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很明显，在这段无人接听的时间中，他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
又或者说，他是真的很担心烟越涵。
忽然间，暮东亥内心无比煎熬，天平不由向兄弟情义那边倾斜。
沉思片刻，他决定给厉南洲一次机会，沉声道：“她脸上的伤很严重，我送她来附属医院缝合。”
“.......你们在几号病房，我现在过去。”
电话那边先是一顿，似是才想起烟越涵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语气冷静下来。
“厉南洲，我在附属医院对面的咖啡厅，我们好久没有谈心了。”
暮东亥没有直接说出烟越涵的病房号，而是想先和他谈谈心，聊一聊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厉南洲已经不喜欢烟越涵，或是决定和烟沐晴结婚，那他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就和那个男人合作。
可如果他不想和烟越涵分开，那作为好兄弟，就必须要两肋插刀，为他出谋划策，解决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关键问题。
至于公司未来前景，他也不是一定要和夏氏集团，才能获得这个机会，反正前路漫漫，机会还能在找。
再不济，他们两兄弟强强联合，也能撑起半边天，根本无所畏惧。
暮东亥在心中做出决定，态度坚决地让厉南洲先来咖啡厅和他汇合。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算厉南洲心中带有疑惑，还是欣然同意了。
一个小时不到，咖啡厅外停下一辆黑红色的超跑，瞬间吸引路上行人羡慕的目光，纷纷驻足拍照。
面容冷峻的厉南洲，带着生人勿进的寒气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咖啡厅。
此时，早已过了咖啡厅下班的时间，里面只有暮东亥一人，和旁边摆放的两箱啤酒。
厉南洲微微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好久没有坐下来喝一杯，好好聊一聊了。”
暮东亥嘴角扬起，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年少时爽朗的笑容。
他从箱子里拿出两瓶啤酒，“怎么？不给面子？”
厉南洲接过啤酒，一边脱去外套，一边疑惑地问道：“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还是姜程程让你当说客，劝我和烟越涵离婚的？”
不得不说，他们太过了解彼此，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暮东亥无奈地耸了耸肩，慵懒地向后靠去，没有隐瞒道：“其实两者都有一些，但又不是全对。”
“哦。”
厉南洲卸下一身寒气，露出倦色，拿着酒瓶和暮东亥碰到一起，仰头豪饮半瓶。
这一刻，他们两人都不再是肩负公司兴衰的掌权人，就只是他们自己，没有端着架子，更没有藏着掖着，如同年少时那般开诚布公，谁也不会欺骗谁。
当然，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遇到自己不愿说的事，则会选择闭口不谈，对方就会心照不宣地不再过问。
不过这次，暮东亥恐怕要打破这个规矩了。
“厉南洲，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对烟越涵，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吗？”
“.......”
寂静的四周，唯有外面行驶而过的车辆，不时发出“滴滴”的喇叭声。
沉默良久，厉南洲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暮东亥依旧不死心地说道：“南州，我知道你不愿说，可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态度。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烟越涵，所以在所有人都反对你娶她的时候，只有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他稍作停顿，声音冷了几分，继续说道：“可我发现，你并没有善待烟越涵，反而一直在折磨她，哪怕是你们俩人的女儿，你也从不公开，任由她们母女俩被网暴咒骂。”
“厉南洲，我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说喜欢烟越涵的人是你，可折磨她，让她痛苦的人也是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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