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暧昧气氛，在厉南洲的沉默中，一点点消耗殆尽。
同时磨灭的，还有烟越涵的耐心。
她嘴角微扬，笑意未触达眼底，抬手将腰间的大手拿开，转身平静道：“如果你没有想好，最好什么也不要说。我很不喜欢这种给人希望，又亲手击碎的感觉。”
“我不是没有想好，只是现在暂时不能送你出国学习。”
“好，那你可以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吗？”
厉南洲面色一沉，很不喜欢烟越涵现在这幅较真的模样。
印象里，她应该已经是温柔细腻，任劳任怨的贤妻良母，什么事都以他的安排为主。
但看她现在的样子，怎么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喜欢一争到底，心比天高的大小姐了呢？
看来是他最近太过仁慈，让这个女人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厉南洲不悦地抬手，用力捏住烟越涵的下巴，眼神骤然凌厉冷酷，不见刚刚一丝温柔的影子。
“烟越涵，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他向前一步，将女人抵在冷冰冰的衣帽镜上，居高临下地警告道：“你将沐晴害得那么惨，我将你娶进家，就是让你赎罪的！给了你几天好脸，你就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烟越涵内心已经麻木，不会再因这种话而痛苦伤心，反而冷静地与他对视，不见丝毫退让。
“我从没有忘记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但你说我害了是烟沐晴，是罪人的身份，我永远都不会承认！”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不想嫁给自己吗？
这样的回答，明显是厉南洲始料未及的。
他想要让烟越涵继续乖乖服从，收起她一身的尖刺，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反而让自己心烦意乱起来。
“烟越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厉南洲如暴君一般，手上的力度加重，捏得烟越涵下巴生痛，仿若骨头也断了一般。
女人绝美的容颜，眼中闪动莹莹泪光，实在是惹人怜爱，不由心软下来。
可对上她那双依旧不服软的眼眸，厉南洲又不得不继续狠下心来，试图用疼痛来驯服这只不懂顺从的小野猫。
“养女人就和养小猫小狗一样，你要先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如果还龇牙露爪子，那就打断她的脊梁，让她学会趴着顺从，以你为天。而如何打断她的脊梁，最有效的就是PUA，给她扣上一个无法摆脱的帽子，让她觉得自己没有你不行，用精神控制她。如果这个女人没有被PUA到，那就用武力，或者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威胁。一个女人不管多厉害，总归是个人，这几种方法，足可以让你轻轻松松地将她拿捏住！”
这是一个情场老手，教给厉南洲驯服女人的技巧。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按照这个方法对待烟越涵，在看到了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一点点变得乖巧温顺，他便更加深信这套方法的实用性。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情场老手一直都是将女人当衣服，随时随地都可以丢弃，再重新买一件新的，只是将她们当做猫狗，从不用情。
而厉南洲想要的顺从，是让烟越涵不再对其他男人动心，乖乖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厉老爷子又是年轻时就失去妻子，一直孤家寡人，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司和培养他成为优秀继承人上，平日里苛刻严肃，不见丝毫温情。
在这样的环境下，厉南洲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学习其他人的经验。
但他身边的已婚人士，基本上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教他的无非都是如何让女人听话，不到正房面前闹事而已。
可想厉南洲从一开始就学错了方法，错过了一次次可以交心的机会，最终一点点将烟越涵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厉南洲，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那起车祸的制造者，那你手上有证据吗？如果我真是不可饶恕，证据确凿，警方又为何没有抓我入狱呢？”
寂静的衣帽间里，烟越涵强忍剧痛，一字一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厉南洲。
“呵呵，为何没有抓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眼底露出讽刺之色，“既然你想知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砰！
“哎呀！南洲哥哥，你在哪里？快，快送我去医院！”
话音刚落，就在厉南洲要说出挤压多年的秘密时，外面忽然响起花瓶摔落的声音，接着就是烟沐晴痛苦的呼喊声。
届时，厉南洲立即松手，如离弦的箭，迅速跑出衣帽间。
“沐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呜呜，南洲哥哥，我好痛啊。你说我会不会是划破了大动脉啊？是”
烟沐晴坐在一地陶瓷碎片中，腿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划痕，鲜血流了一地，样子十分骇人。
“别说傻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顾不上其他，厉南洲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如一道旋风般飞速下楼。
很快，外面响起跑车独有的引擎声，几乎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哎呀，怎么留了这么多血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屋子，开窗通风，散散血气。”
而这时，池万荣和保姆们爷闻讯赶来，看到门口刺目的鲜血瞬间吓了一跳。
“是，太太。”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池万荣将目光投向站在衣帽间门口的烟越涵，面露不悦地挥了挥手，“你别傻愣着啊，帮不上忙，就赶紧让开地方！”
“......”
明明烟越涵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但看那些保姆阿姨冷漠的态度，似乎已经被池万荣收买，完全站在了她那边。
想一想，这也是清理之中的，比较人家是厉南洲的生母，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人。
烟越涵掩去眼底无奈的情绪，低头向屋外走去。
可就在她经过池万荣身边时，一股香气飘进鼻尖，让她瞬间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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