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而已。即使养大了，像她那样智力的孩子，也没有那户人家愿意娶，难不成你还能照顾她一辈子？要我说，这孩子找不回来，对你和南洲都是最好的。”
吃下药丸，老爷子心口的绞痛明显缓解不少，声音也变得更加洪亮起来。
他威严地轻瞥烟越涵一眼，并没有将她先前的吐槽和委屈放在心上，依旧觉得她能嫁入厉家，就应该偷着乐了。
什么离婚要走的鬼话，也只不过是女人要丈夫关注的小把戏而已。
毕竟像厉南洲这样有样貌有家世的钻石王老五，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烟越涵，我知道你是害怕南洲会和你离婚，去娶烟沐晴，所以主动提离婚，想要趁机多分一些钱。我现在可以和你保证，厉南洲不会娶烟沐晴，以后厉氏集团和烟家也不会再有任何往来。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定心丸。以后只要你给厉家生一个健康的男孩，我就会给你五千万，再加上厉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
厉老爷子觉得像烟越涵这样过惯了富家千金的生活，突然变成一无所有的穷人，肯定还喜欢钱的。
所以用金钱做诱惑，她必然会乖乖听话，并且配合厉南洲的所有安排，尽早为厉家生下男孩的。
只是，当他慷慨地说完这些后，烟越涵并没有和预想中的一样激动，反而是眼底带着看不透的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厉老爷子不由有些犹豫，想了一下先前说过的话，似乎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了，眼底闪过一抹轻视。
“如果你生了健康的女孩，我自然也会给你奖励，不过没有男孩那么多而已。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家业最后还是要由男孩继承的。有件事，厉南洲应该还没有和你说过，那今天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将有些话直接和你挑明说了。”
“好，您随便说，我都可以接受。”
眼看着刚刚还又有些慈眉善目的老人，此刻就像是变脸一样，神色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烟越涵没有一丝害怕担心，反而觉得这才是最正常的样子。
毕竟见过这位来老人是如何为难那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三婶后，她就已经看透这个所谓博览群书的老爷子，内心是有多么狠毒且势利眼了。
别看他在新闻里一直都是什么慈善家，痴情人的形象，实际上只有真正知道他发家史的人，才会明白他信奉的那套强盗理论有多么歹毒。
可以说，他就和曹操一样，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然天下人负我。
以前池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和烟越涵讲过，说厉家之所以能成为A市的豪门，是靠着厉老爷子出卖朋友和亲家换来的。
而且随着当年那批老人一个个离世，至今那段关于厉家的历史，已经被人们淡忘了，也就只有几个老牌豪门还依稀记得，但也是无人敢提了。
而当初池老爷子害怕惹事，也没敢和烟越涵说得太多，只是用一句“厉家原本不姓厉”，而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小的时候，这句讳莫如深的话，烟越涵没有搞懂。
可随着长大，看到的污浊越来越多，她也隐隐有些读懂了这句话里的言外之意了。
也正是因此，她看向厉老爷子的眼神没有害怕与怯懦，反而是坦坦荡荡。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厉家不对外公布你和那个小丫头的身份，所以觉得委屈啊？”
“以前有一些，但现在我觉得挺好的。”
厉老爷子一哽，面如锅底，心中对烟越涵这直来直往的话，说得再次自心口不舒服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丫头不管怎么说，对自己也应该是毕恭毕敬，说话小心翼翼，顺着往下说的。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烟越涵每句话都带刺，完全不给他台阶和体面。
老爷子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烟越涵半天，发现她是真的变了，完全和先前在医院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坚定如鹰，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家里呆了五年的全职太太模样。
他看得有些呆愣，豁然无奈地笑道：“我就说你这么一个浑身张长满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被驯服，原来对你学会了迷惑战术啊！”
“没有办法，我女儿的抚养权由你们说了算，我的证件和户口也都捏在你们手上。如果我不学乖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法从那个狭窄闭塞的地下室里出来了。”
家里那些保姆以前总是欺负烟越涵，让她做粗活，每天只有清粥咸菜，其实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行为。
若是追究起来，还是在厉南洲的耳濡目染下，让她们觉得欺负烟越涵，就是对主家表忠心的一种行为。
毕竟，谁家男主人会大晚上突然将妻子拖到院外，让她在寒风中罚站，直到第二天昏迷紧医院才罢休。
还有厉南洲也会因为妻子第一句顶嘴，就暴跳如雷，让她进地下室闭门思过，好几次都因为烟越涵拒不服软而被遗忘，直至脱水休克，才被保姆送去医院。
总之，在他们刚结婚的那三年里，烟越涵每一次反抗和不屈服，换来的都是无止尽的体罚。
那些保姆则像是观众一样，每天看着厉南洲向训狗一样对待烟越涵，自然也就以为在这个家里，她是食物链的最低端，人人得而欺之。
这样的生活，烟越涵坚持了三年，始终不愿低头服软，不想承认厉南洲会用如此残忍恶劣的手段对待她。
可随着孩子长大，她也被磋磨到没了锐气，她才终于明白，要想和女儿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就要学会伪装，用软弱胆怯和主动应和来展示她的低头认输。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做了以后，厉南洲对她的折磨终于减少，起码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这两年里再也没有进去过。
直至今年，厉南洲轻飘飘一句“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对你”，才境这些恶仆换下，招来了吴姐。
可这个家里到处都是他安装的监控器，他证明可能不知道烟越涵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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