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廖飞尘那里回来后，姜寻茉在家里忙得团团转。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她灰头土脸地接过电话，脑子还有点懵。
“喂？”
低醇沉稳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吃过晚饭了吗？”
她抱着手机，从地上直起腰，“没呢！”
沈栖山想起来了，她说过，她们晚上一般不吃。
所以他问：“吃吗？”
姜寻茉看着窗外的天色，想到了他们的赌约。
这是要约她吃饭的意思吗？
女孩儿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可能是刚刚一通忙碌导致的。
她的手慢慢地抚上脸颊，问道：“沈总是要今天兑现赌约吗？可今天不会下雨咯，你输定啦。”
“想好要让我为你做什么了吗？”
“说实话，还没想好。”她说。
那边的男声轻笑一声。
“那吃顿晚饭吧，边吃边想。”沈栖山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后，在楼下等我。”
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吴管家弯了眉眼，眼里藏着笑意，“先生，一会儿要为您安排司机吗？”
沈栖山的回答完全不出他所料。
他说：“不用了。”
今天绝对是姜寻茉望天次数最多的一天。
即使现在天上的云变多了，但天气预报依然坚定地显示今天不会降雨。
站在楼下，姜寻茉看着昏暗的天日，路边灯光亮起，一阵秋凉的夜风吹来，她裹着外套打了个寒颤。
冷空气里，香樟树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她还嗅到了空气里隐约的潮气。
一道车灯闪烁，她眯了眯眼睛。
沈栖山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手恣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冲她轻挑眉眼，示意她上车。
姜寻茉钻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她用余光看了看沈栖山。
今天他在西装上配了红蔷薇胸针和银色袖扣，里搭是黑衬衫黑领带，沉稳又禁欲。
注意到沈栖山落在方向盘上的手，尾戒上的双环素圈闪着细碎的光，而食指的磨砂戒做工精细，低调华贵。
姜寻茉真的很想看看沈栖山的衣帽间，打开他的首饰盒，再翻遍他的腕表柜！
他根本不存在哪天精心打扮的说法，因为沈栖山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帅到让人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的程度。
“你真的好会穿搭……”她不自觉地感叹出声。
沈栖山听过不少这样的夸赞，因此心情非常平静。
他看了她一眼，也给出不错的回答：“你也还行。”
“谢谢，你也真的好会夸人。”
沈栖山的眼尾不自觉溢出笑意。
是的，他不太会夸人。
但她很漂亮。
白色的连衣裙，配上一件卡其色长风衣，微卷的黑发柔和地落在肩上，不加任何配饰点缀，她像一幅挂在秋叶中的艺术画。
沈栖山选了城南的一家西餐厅，店长在与他交谈时有说有笑的。
等菜上齐，姜寻茉好奇地问道：“这是你开的店吗？”
沈栖山抬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一般霸总带人吃饭，如果餐厅环境氛围特别好，那这家店多半就是霸总开的。
“我感觉是。”
“不是。”沈栖山否定了她的猜测，把姜寻茉脑子里关于霸总的刻板印象打散，“瑞昇名下是有餐饮业，但这家店不在其中。”
“那你开的餐厅是哪家？”
“很多家，但是瑞昇的餐饮有别的老总在管，我只负责看他们上交过来的财务收入报表。”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我自己不碰餐饮。”
“为什么？”
他回答：“做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三个字有点好笑，姜寻茉忍了忍，“做不好？我以为你无所不能，”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女孩儿目光炯炯，似乎对这个话题非常好奇。
沈栖山暗叹一声，他平静的目光落在姜寻茉的脸颊上，他说：“刚去国外念大学的时候我尝试靠自己创业，用赚来的第一桶金开店，开的第一家就是中式快餐，靠着地段的优越，和外国人对中式快餐的迷之热爱，第一年就赚到了钱。”
“……哦。”知道了霸总，知道你会赚钱了，“然后呢？”
沈栖山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甜品菜单，递给姜寻茉让她选，随后继续说道：“然后就试着钱生钱，去其他领域试水，后来找到了方向，开了家公司，先开始做新能源科技，后来发现娱乐业油水更多，那些年在几个行业里游转，赚了不少。直到大四那年，我的理财师告诉我，原来我最开始开的那家餐厅，连续三年每年亏损近五十万，实际上我也就赚了第一年的钱。”
“可是你靠着第一年的盈利越做越大了啊。”姜寻茉翻了翻菜单，在几个小蛋糕里犹豫不决，“不能说是做不好吧，那是家餐厅是你的幸运餐厅呢。”
沈栖山勾起唇角，浓墨的眼眸暗藏灰暗不明的情绪，“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又在它的身上花了很多心思，那家店现在还开着。”
“还在亏吗？”
沈栖山笑意加深，“地段越来越繁华，租金飞涨，早就不是八年前的价格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一样。
“现在的亏损，是当年的十几倍。”
姜寻茉：“……”
“选好了吗？吃什么甜品？”
“……要不关了吧。”
“那是我的幸运餐厅，不是吗？”
“我撤回刚才的那句话。”
“两分钟了，不能撤回。”
“那你开着吧！”
看着姜寻茉一起一伏的反应，男人低眉笑了笑。
她怒！
真是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反过来用她的话呛她。
女孩儿气鼓鼓的挪开目光。
她操心个什么劲？
那每年五百万的亏损，对于沈栖山来说就是几颗袖扣的价格。
真多余替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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