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省！”
“嗯。”胥慕婉肯定的回答：“一把手。”
“大舅和叶明仁搭班子？”乔成辉禁不住一愣，这倒是个新鲜组合。
不过往深层次一想，乔成辉立刻有了不同认知。
等岳父回来之后，乔成辉特意敲开书房的门，闪身走了进去。
“爸，慕婉说，大舅去了南陵？”乔成辉直来直去的问起。
胥庆章放下手中的材料，摘掉老花镜，看着乔成辉眯了一下眼睛，算是做了肯定表示。
“大舅走这一步，是不是外公的身体……”
乔成辉首先想到的就是谷中原身体状况，可能不容乐观。
因为谷政川几乎是跨过一个步骤，直接升任一把手。
这么着急落实，谷中原准是起了很大作用。
或许这也是谷中原最后一次用力，那么可以肯定，老人家是在为自己百年之后提前做准备了。
“成辉，你在政治嗅觉这方面越来越成熟了。”胥庆章拿起一支烟在鼻子底下闻着，怅然道：“你外公的身体真不是很好，能够支撑到这个春节就是一大关。”
“这么说来……”乔成辉不敢往下想了。
“对。”胥庆章徐徐点头，“他老人家随时会……医生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人固有一死，这是自然规律。
谷中原八十多将近九十，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高寿了。
只不过，万一他驾鹤西游，谷家这杆大旗的旗杆一倒，今后的日子以及这个家族的走向如何，谁都不好预测。
“爸，您说我用不用明天和慕婉他们一起去趟京城，见一见外公？”
胥庆章摆了摆手，“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上你的。”
这一晚，乔成辉辗转反侧，失眠了。
次日，乔成辉开车把老婆儿子以及岳母送到机场，道别之后没回允阳，而是直奔广南。
他和常鸣联系好，今天要拜会常东方。
这是常东方很早就提出的邀请。
主要是感谢乔成辉促成常鸣和叶文琪的婚姻，还有帮他解决了最为头疼的心中大事。
允阳距离广南很近，开车进入广南市区还不到一个小时。
常鸣开着他的那辆大奔等在收费口。
乔成辉对于广南相当熟悉，不用常鸣领路，他轻松能找到常东方的住处。
只是常鸣在这里迎接乔成辉，是礼节也是态度。
哥俩见面相互摁了一声喇叭，常鸣的车在前，乔成辉紧随其后，没用多久便开进市委家属区大院。
有常鸣这张熟脸，把守大门的武警痛快放行。
停好车，乔成辉从车里拎着几样礼品下来，常鸣便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套。”
乔成辉笑道：“跟你自然不用客气，你叔叔是长辈，哪有空手的道理。”
“不过，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乔成辉板起脸来，“你老婆对你有意见了。”
“文琪对我有意见！”常鸣直摇头，一脸的不相信，“绝不可能，我对她那么好，恨不得拿个板把她当祖宗供起来，怎会有意见。”
“你还别不信，就是因为你对她太好了，她觉得没有挑战性，说你们在一起平淡乏味，缺少激情。”
“我去！”常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脑袋里整天想什么，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要注意，文琪可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你要有思想准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她……”常鸣顺嘴一说，感觉到不对味，赶忙收住。
乔成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常鸣鼻子说：“你呀你，一着急就说出了实话，妻管严这顶帽子，你是摘不掉了。”
常鸣尴尬的一摸脑袋，辩解道：“妻管严也没什么不好，说明咱大度有涵养。”
俩人正说着话，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正好跟乔成辉打了个照面。
仔细一瞧，竟然是金维信。
在这里见到老熟人，本应该高兴才是。
只是他们俩先是一愣，继而死死盯住对方，谁都不说话，一度陷入冷场。
彼此都有心结，又分属两个不同阵营，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好在常鸣及时上前，主动向金维信打了声招呼，“金部长也在。”
金维信点了点头，“常鸣回来了。”随即看着乔成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乔县长，别来无恙。”
“金部长，你也挺好。”
乔成辉手里拎着东西，就没有主动伸手，本来他也没打算握手。
“好，好，你们请。”说着，金维信从乔成辉身边穿过，头也没回的大步流星离去。
“请吧。”常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成辉这才将目光从金维信的背影转过来，抬腿走进常东方家里。
他不是头一次来，对这里多少有些熟悉。
况且，岳父住过这种小楼，每家的格局一样，区分就在于家具摆设不同罢了。
常鸣的婶婶迎出来，和乔成辉客气几句，保姆接过乔成辉拿来的礼品。
这会儿，常东方正从客厅走出来，笑呵呵的跟乔成辉打着招呼：“成辉，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
乔成辉自然客套回应，“常书记是我长辈，又是我的老领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早就前来拜访的，只不过事情繁多，拖到今天才来，还请常书记见谅。”
“跟我客气个啥，来，快坐。”
常东方把乔成辉让进客厅的沙发里，常鸣忙着沏茶倒水，并在乔成辉身旁坐下。
常东方不抽烟，也反感抽烟，不过今天他却破例的指了指茶几上的软中华，“成辉，想抽烟自己拿。”
乔成辉搓了搓手，以为这是常东方客套，想想还是算了。
一边常鸣却很兴奋的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乔成辉，“抽吧，我叔叔这是大发慈悲，给你开了先例。”
一想到常东方不抽，常鸣为了下一代健康，暂时戒着烟，他怎好意思独自喷云吐雾？
摆了摆手，阻挡住常鸣递烟的手。
常东方也不勉强，问乔成辉：“水副书记身体还好？”
“挺好的，自从有了我儿子，岳母不让他在家里抽烟，岳父的烟量减少，我看他都有戒烟的想法了。”
“不错，水副书记要是能戒烟，那可是大新闻了。我记得他的烟瘾很大，在广南的时候，一天一包烟都不够。”常东方说道。
谈完胥庆章，常东方又问了问乔成辉的妻子以及儿子。
其实今天见面，纯粹就是聊家常，增加感情，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不过，乔成辉之前已经答应过金胜，想在常东方这里帮他说话。
关键是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如果贸然提及，效果不好不说，还会让常东方产生误会。
接下来，常东方问起乔成辉的工作情况，还希望乔成辉以后多帮助常鸣。
毕竟常鸣在政府办的经验少，做事难免出现不周全。
“常鸣挺好的。”乔成辉看了一眼，说：“我在戴鼎县两眼一抹黑，多亏了常鸣在我身边给我出主意，我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
“成辉你这是客气。常鸣从小就在我和他婶子身边长大，我是了解他的。浮在上面的多，沉下来的东西少。”
常东方说着，看了看常鸣，交代道：“你以后多向成辉学习，看看人家怎么做事，怎么处理人际关系，这点很重要。”
“我知道了叔叔。”常鸣连连点头应允。
“你去厨房看看你婶子准备的饭菜做好没，我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常东方冲着常鸣吩咐着。
“好，你们聊，我这就去。”
等到常鸣关上门离开后，乔成辉感觉常东方故意把常鸣支开，肯定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只是，他会说什么？
乔成辉一时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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