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晋阳还小，可那玲珑心思却一点也不像是小孩，而且...她对李斯文这个姐夫的浓浓依恋之心，哪怕是在父皇面前也从未有过掩饰。
即使现在的兕子还不通什么叫男女情爱，但再过两年，等兕子懂了些事情，谁也无法保证这种依恋心，会不会逐渐转化成另一种心思。
从古至今，姐妹共事一夫的例子数不胜数，但那都是滕妾制度下的产物，规格是一位贵女偕同姐妹或同宗女子共嫁，陪嫁侍女也是这种制度的变种。
目的则是为了保证娘家的利益。
若作为正妻的女子意外故去，或是始终无法生育，那滕妾便可以替代正妻，保证夫家与娘家的联系不会间断，更不会因此结仇。
而滕妾制度下，最负盛名的不过娥皇女英，可就算是女英，在嫁给舜帝的时候也属于妾。
大唐公主下嫁便已是殊荣，更何况是委身做妾...长乐自知身体先天有缺，哪怕是为曹国公府延续香火，对于陪嫁滕妾也能接受。
但父皇能忍心委屈自己这个最疼爱的闺女？
想到这里，长乐忍不住扶额叹气，一双凤眸盯着李斯文，等待着他的答案。
“什么时候消失？”
李斯文挠了挠头，你要问他怎么给人开膛破肚，他能翻来覆去的聊上一天一夜，但你问他儿童心理...
摸着下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这种独占欲一般多出现在孩子，第一次认知到‘我’和‘他’的时候，也就是三四岁的年纪，之后父母若能好好引导的话，时间不会太长。”
说着，李斯文和长乐突然意识到什么，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
不管是李二陛下还是长孙皇后，表现出来的性格都一个德行——‘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独占欲是一个赛一个的强。
而在这种父母言传身教的环境里，兕子的独占欲别说是引导了，不带歪都算上苍保佑。
“这也不对呀！”李斯文惊疑一声，看向长乐：“丽质你还记得自己的独占欲是怎么转好的么？”
长乐白了他一眼，有些闷闷不乐：“我哪有什么独占欲，阿娘和大姐从小教导我的，都是什么‘长姐如母’，像什么知书达理要懂事、知道让着弟弟妹妹...这样的道理。”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能留下什么独占欲？”
“也是。”李斯文有些庆幸，也多亏长乐是长孙皇后的大女儿，虽然也是娇生惯养，但也没养成太多的刁蛮性子。
但反观晋阳...这位可是皇室出了名的心头宝，没长歪的情况下只有些独占欲，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
“姐姐姐夫你们商量完了没有呀，兕子一个人坐着好无聊！”
“没事了没事了，姐夫这就陪兕子玩。”李斯文轻轻一笑，再次抱起她轻盈的身子放进怀中。
“兕子想玩什么，姐夫给你当大马好不好？”
小兕子眼中流露出惊喜，但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揪着李斯文前襟，可怜巴巴的抬头瞅着他：
“兕子知道姐夫要在这里监工，不能陪兕子到处去玩，那姐夫给兕子讲故事好不好？”
长乐和李斯文相识无言，心中唯有怜惜，为何上苍，偏偏对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如此吝啬，连一个能健康的身体都不愿意施舍。
李斯文突然咧嘴一笑，双臂发力将兕子背在了肩头：“这里太冷了，咱们去屋子里，吃着点心听故事，好不好？”
小兕子先是被李斯文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后看着拔高的视角，连连几声欢呼，双腿微微用力夹住他脖子，小手揪着他的耳朵，嘴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姐夫再跑快点，驾！”
李斯文先是让兕子裹紧衣领，确定不会有冷风倒灌后，这才疾走几步，同时嘴里说着：
“兕子想听什么故事，不是姐夫说大话，当初在师门的时候，姐夫可是将大唐上下五千年的故事都看了个遍，无论兕子想听什么，姐夫这里都有！”
这话确实有水分不假，一个排班拉满的主刀又怎么会有大把时间用来休闲，上学的时候医科生也是一等一的苦逼，期末要考的课本摞起来能有半人高，哪有时间玩乐。
但好在李斯文的记忆相当好，即使是升学时，班主任强制要求通读的几本中外名著，像什么四大名著，格列佛，鲁滨逊...他还有相当印象。
用来应付一个小女孩...应该是绰绰有余。
李斯文扛着晋阳、手边挽着长乐，三人结伴走到了亭子旁，加急赶制出的木屋，中有壁炉正熊熊燃烧，偶尔木柴劈啪作响。
房间不大，但却意外的温馨。
放下兕子搂在怀里，将大氅递给长乐，两人便坐到了一个包着兽皮的棉质沙发上，而放置好披风，姗姗来迟的长乐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在对面。
因为在外边吹了小半天，长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环视一圈，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几罐茶叶，于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彪子兕子，你们两个喝不喝香茶？”
李斯文欣然点头，而后脸上突然一僵，好像长乐嘴里的香茶，和自己常喝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个玩意。
兕子心思玲珑，感觉到李斯文身体的僵硬，大眼滴溜一转便明白了什么。
“姐姐，香茶弄起来太麻烦了，兕子想先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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