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老爷子只是拍着她的手安抚:“乖乖别哭,爷爷没事,”
傅晓握着他血管凸起的手,“爷爷,您还没看着朝朝暮暮成家呢,还有景凡和景安,他们还小,您还没教他们练拳呢,”
穆老爷子呵呵的笑着:“傻不傻,爷爷都期颐之年了, 再活...真成妖精了,”
“我不许你走...你走了,我们都会伤心的,”
或许是怕他们伤心吧,穆老爷子精神头好了不少,往日不能吃的东西,也开始吃了。
只有穆连慎看的出来,他在硬撑。
一天晚上,穆连慎拉着穆老爷子说了半夜的话,最后握着他的手说了句:“爹,您要是累了,就先走,儿子送您....”
穆老爷子颤抖着手拍了拍他的头,“老幺,小小那孩子...执拗,你好好安慰她,”
穆连慎笑着点头:“她您就放心吧,有沈行舟在呢,”
“哎,这个孙女婿没选错是吧...”
“嗯,您老英明,”
穆老爷子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那是,我这双眼啊,那可是厉害的很,”
“小小有沈行舟,少虞也有了伴儿,最重要的是你...”
穆连慎垂下头,“儿子是大人,”
穆老爷子摸着他的头笑了,“真好,静姝回到你身边了,如果她没回来,爹真怕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
“现在就是我走了,我也放心了,老幺,你有爱的人在身边,能缓过来,”
穆连慎的额头抽搐着,强忍着巨大的悲伤点了点头,“嗯,”
“爹最近常做梦...梦到你大哥二哥....还有穆婉兰那个不孝女了,嘿嘿,你两个哥哥揍她来着,她哭着跪在我面前说她错了...”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穆连慎始终沉默,半晌后,他抬眸看他,“爹,儿子是不是很不孝?”
穆老爷子感慨的叹了口气,“你这一辈子啊,很不容易...”
“忠孝...很难两全,爹也没做到,不过....谁让咱生在这个年代呢,你说是吧,”
“国难当头...情爱、家庭、父母、孩子、甚至是自己...都是要往后稍一稍的...不过还好...呵呵,”
他又笑了,“咱这两辈人没白努力,还真给孩子们打下一片蓝天...老幺...现在的孩子可是享福了....”
穆老爷子拉着穆连慎的手轻喃:“咱们的朝朝暮暮,景凡和景安...一定不会面临我们那般痛苦的抉择,这就是我们努力的意义....”
“还好,你要补偿的人都还在,你也来得及...”
“爹现在要下去补偿了....”
“我的连泽...我的连御...”
“靖和啊...我的儿,别走那么快....等等....等等爹爹....”
没人知道穆连慎和穆老爷子夜里说了什么,只有傅静姝半夜醒来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叫着傅少虞一起赶来主院。
来到这里,就听到穆连慎的哭声。
他哭的像个孩子。
傅少虞踉跄着要去喊傅晓,被傅静姝拦住,她泣声道:“算了...”
“你爷爷很累,让他安心去吧,”
穆老爷子走后,傅爷爷参加完他的葬礼回到大山村,很悄然的在睡梦中离去。
临走时,他们脸上都是带着笑。
虽然他们走的毫无遗憾,可两位老人的离去,还是让所有人的心底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傅炜博三兄弟很快就调整好,毕竟傅爷爷有令在先,他们不想父亲在天之灵还担心他们。
穆连慎被翟久等人拉着喝了顿酒,在傅静姝的温柔安抚下,也渐渐恢复如常。
傅少虞很内敛,内心的伤痛不知道怎么抒发,被傅炜伦带到身边,又在傅昱和沈行舟等人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傅晓被沈行舟拉着出去疗了近乎一年的伤,才慢慢走出来。
傅绥更是在一年之内连破好几个大案。
据说傅宏训练新兵时,隐约有了穆连慎魔鬼教官的势头。
傅予直接大病一场,从一线退了下来,听从傅爷爷的话开始调养身体。
傅凯开始散钱做慈善,以傅爷爷为名把老家的所有路都修了个遍。
不管做什么吧,他们都接受了现实,最难接受的竟然是这些个小辈们。
傅斯年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沉下心学习。
傅斯言每天晚上都默默流泪。
朝朝的性格开始暴戾,还是被沈行舟一顿揍才渐渐老实。
最受两位老人宠爱的暮暮,几乎每天都抱着他们送的礼物入睡,傅晓一度很担心她的眼睛会不会哭坏。
可谁劝都无果。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扫墓时,出现很奇怪的一幕。
分明无风。
香烛和纸钱的烟却一直围绕着朝朝暮暮。
朝朝拉着暮暮换了个方向。
可烟却一直追着暮暮打转。
为何烟总围着她转呢?
孩子们不解。
傅晓却哭了。
趴在墓碑上哭的泣不成声。
沈行舟摸着暮暮的头,轻叹:“逝者轻抚生者面,为尔扫去万般难。”
“暮暮,爷爷放不下你,”
自那天起,暮暮就停止了悲伤,也不再哭泣,她不能让逝者走后还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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