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
凌易也没给他们了解的机会。
“我有事要和爷爷说，赵助理，有劳你先带文成和小星出去。”
听凌易这么说，两个小的顿时着急了。
“姐姐，你都晕倒了，还是先去送医院吧？”
“对呀，先去检查一下。”
“我没事。你们两个先出去玩一会吧。”
说着凌易看向赵安。
“赵助理，有劳。”
于是薛文成和凌小星两个人，不情不愿的被赵安带出来。
屋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凌易、薛老爷子、喻杳曦，还有AI凌亦四个人。
“小易，这是怎么了？”
薛老爷子一脸不解，“事情咱们先不忙说，你的身体得先去医院看看，这才是最紧要的。”
“爷爷，我没事。”
凌易重复完，又补充一句，“我那不是病。”
“那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愣住了。
“您先坐下来，我慢慢给您说。”
凌易扶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
又冲重新木讷站在那里的AI凌亦招了招手。
“小亦，你也过来坐。”
这一刻的AI凌亦，又回到了之前无情绪的状态。
凌易之前植入的芯片程序，设置了她的称呼为“小亦”。
所以AI凌亦虽然没有情绪，还是通过摄像扫描和红外线捕捉系统，精准的辨识出凌易的指令。
抬腿迈步而来，在凌易的授意下，坐在薛老爷子的另一侧。
薛老爷子坐在中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无措。
而这时，凌易已经看向喻杳曦。
“小曦，你的东西都在吗？”
“一直随身携带。”
听到这话，凌易侧了侧身，握住薛老爷子的手。
之前经由凌易，送给老爷子的那串佛珠，还在老爷子手腕上戴着。
檀木的珠子光滑圆亮，显然是经常摩挲。
“爷爷，其实我这次来山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薛老爷子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郑重其事的孙女。
顿时笑了笑，拍拍凌易的手。
“你说，爷爷听着。”
“在说这些问题之前，我其实想先问爷爷一个问题——几个月前，从医院醒来之后，您有没有发现，我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小亦，你说什么呢？”
薛老爷子脸上依旧在笑。
但跟刚才的笑，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像逃避，像闪躲。
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紧张。
与手掌的微微蜷缩。
凌易全都看到了。
“所以，爷爷，其实您早就发现了出现在我身上的异常，是吗？”
薛老爷子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薛向阳和孟谷玉，他们从小就不喜欢我，也很少与我接触，所以纵然觉得我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只会觉得奇怪，但却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凌家，我的亲生父母，在我17岁之前，跟我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他们也发现不了，我异常的地方。”
“但是您不一样。我是您一手带大的，这17年来，您和我朝夕相处，对我可谓了如指掌。”
“如果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异常，发现我的变化，那只可能是您，不是吗？”
凌易观察着薛老爷子的神色。
一开始，她是准备旁敲侧击，然后委婉一些提及真相。
可在问出那个问题，看到老爷子的反应之后。
她忽然明白，或许薛老爷子，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用担心说得太直白，让老人家一时承受不住了。
“或者这句话，我可以这么说——爷爷，如果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人发现我和凌亦的不同，发现凌亦的变化，那只可能是您，对吗？”
薛老爷子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起。
神色晦暗不明，最后他骤然起身，背过去不看凌易。
“你做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是，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小亦从小被他娇养，学功夫没有耐心，除了跆拳道能看得过眼，哪里来的那么好身手？！
小亦学习是不错，虽然因为叛逆，老是故意考低分，甚至还打扮的不伦不类，但哪里会像杨校长说的那样，表现那么出众？！
医院里的沉着冷静，竞拍现场的斗智斗勇，甚至球场上的无往不利……
所有的种种，哪里是他的小亦，能做出来的事情？！
别说什么都可以学的话。
人可以快速成长。
为人处世，行事作风可以变。
但篮球呢？
他出事之前，小亦站在篮筐底下都投不进去球，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不到，随手一抛就是三分？！
孩子优秀很好。
可如今的小亦太优秀了。
虽然她处处藏拙，不过分炫耀，可还是比他的小亦，出色了太多。
多到……一点也不像他的小亦。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也不是没有查过。
甚至聊天的时候，还时不时和小亦提起以前的事情，以作试探。
可是她都能说得上来。
哪怕再细节的事情，也能分毫不差。
老爷子搞不明白了。
也想不通了。
如果小亦不是他的小亦，为什么小时候玩闹留下的小伤疤，曾经的种种，全都没有出错？
可如果小亦是他的小亦，为什么又变了太多太多？
他想弄清楚，却始终弄不清楚。
后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也慢慢想通了。
他还能在这世上留几年？
只要小亦能一直这么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够了……
可是明明他已经说服自己，已经按下心头的那些疑惑。
现在却偏要来告诉他，小亦不是小亦……
“你说你不是小亦，那你是谁？”
薛老爷子转过身来，老态龙钟的脸上，皱纹丛生。
那双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痛。
“爷爷，我的确不是小亦——因为，我是小亦的姐姐。”
“姐姐？！你们是双胞胎？！”
薛老爷子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怪不得，怪不得和小亦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不对。
不对。
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小时候摔倒的留下的印记也一样？
为什么记忆也没有半分错漏？！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亦呢！我孙女现在在什么地方！”
凌易从没见过老爷子这么失态。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必须要告诉老爷子真相。
“爷爷，小亦，她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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